之後，陸明翰便拉著蘇沐顏走了。
離開陸家的時候，蘇沐顏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離開，直到在車上他打了一個電話，她才瞬間醍醐灌頂。
電話很快被接起，開了擴音，「餵？」
那頭的聲音對蘇沐顏來說甚是熟悉，每次去陸家能說得上話的，只有這一位。
「福媽，您回老家了嗎？」陸明翰問道。
電話那邊頓了頓，隨即道：「是的呀，我回老家有一段時間了……陸大少。你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福媽，你知道一件事嗎，蘇沐雨摔下樓梯，孩子沒了，她現在體內還有不良藥物，剛剛割腕自殺被搶救回來了……」
話音未落，「咚」的一聲從福媽那邊傳來，她的語氣有些急切又有些戰戰兢兢的，「我的天啊，這孩子太可憐了，怎麼會這樣。」
「福媽，你一定知道些什麼！」
蘇沐顏看到了他繃緊的側臉，她了解他，每次這樣的時候，就證明他在壓抑自己的怒意了。
「福媽，請你告訴我！」
「大少，您這不是為難我嗎……唉，算了。事到如今，我就實話實說了吧。」福媽長嘆出一口氣，好似在回憶。
「白芷然女士懂藥理，這些天來都是她照顧蘇小姐，也是她送蘇小姐去體檢，我前不久指出她熬湯的時候用錯了料。之後兩天我就被告知老家有事情，非得讓我回家一趟，再後來的事情，我就不清楚啦。」
興許是待在陸家伺候陸家人久了，福媽的性子也漸漸被同化，對不喜歡的人說不出好話。比如對白芷然會禮貌到疏遠地稱呼她的姓名。
掛斷電話之前，福媽還給他推薦了陸家的一個傭人，讓他們有什麼事可以去問她，陸明翰與蘇沐顏對視一眼，後者已然完全明了。
蘇沐顏問：「你從一開始就認定是白芷然女士嗎？」
他微微搖頭，眸光凜冽且陰冷，「再去一趟陸家確定答案，她或許回來了。」
陸明翰沒有說錯，白芷然回來了。事實上，他們剛從陸家離開的時候，白芷然就回來了！
她剛從走下樓，見到兩人，先是詫異，隨後很快就恢復了淡然，「明翰，蘇小姐，你們怎麼來了？」
「白女士，我們聊聊。」陸明翰勾了勾唇角，牽著蘇沐顏坐下。
白芷然聽到這個稱呼，臉上的淡然差點繃不住，露出了一絲絲尷尬。
嫁給陸遠文為麼多年了，這個陸家長子從來沒有喊過她一聲媽，每每要麼不喊，要麼就喊這麼令人尷尬地稱呼。
「白女士。蘇沐雨出事了，你怎麼跟一副沒事人一樣這么正常？不應該很難過嗎，畢竟她在陸家這段日子都是你在照顧她，還給她熬湯，帶她去體檢，我以為你們的關係比我和你的關係好多了！」
白芷然臉上有些掛不住，尬笑了兩聲，說道：「明翰，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後媽，犯不著這麼跟我說話吧。」
陸明翰還想接著說些什麼，蘇沐顏握了握他的手，他才緩了緩神。
「你為什麼要要害蘇沐雨。甚至連她還未出生得孩子也不放過？」
蘇沐顏質問般的語氣令白芷然有些不滿，眸光也漸漸變得陰冷，就連語氣都像染上了一層冰，「蘇小姐，我知道你很擔心沐雨，但是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清清白白坦坦蕩蕩，沒有害過任何人！」
清清白白坦坦蕩蕩……呵。
陸明翰笑了，是真的笑了。
「蘇女士，你能說出清清白白坦坦蕩蕩這些話，午夜夢回之時真的不怕嗎？」
陸明翰的聲音冷如冰霜，宛如寒冬臘月般令人生出寒意，不僅白芷然被嚇到，蘇沐顏也被嚇到了。
她側頭往他望去，稜角分明的側臉上染上了一層不知名的怒意，目光如刀。直直落在白芷然身上。蘇沐顏何曾見過這樣的他，渾身帶著陰鷙，沉鬱凝結成冰。
「明翰……」她低喚他一聲，他回過神，眸光柔了幾分，回握住她的手，讓她心安，這才接起了方才的話題。
「白女士，你懂藥理，這些日子主動照顧蘇沐雨，應該往她的食物里加入了不少東西吧？」
「怎麼會！」她揚了揚聲音，下意識否定，下一秒覺得這太莫名其妙了，又接著解釋道：「我怎麼可能會害她，我即使加藥物加的也是為了她好的藥物。」
陸明翰唇邊露出嘲諷的一抹笑意，「我說加的是東西，沒說加的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白女士，你不用這麼緊張的……還是，你真的加了什麼東西，才會這麼急於理論並撇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