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揚薇看了看喻嬌嬌，又看了看郭雪那張無助的臉，最終醫生治病救人的心戰勝了對不喜歡人的牴觸，嘆了口氣。
「你女兒，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回來看腦科，應該不是天生的吧。
果然，郭雪露出痛苦的表情，提起這件事，似乎比較艱難說出口。
景揚薇接待過各種各樣的病人，什麼情況都見過，所以不奇怪，也不會不耐煩。便安靜的在一旁等著，甚至坐下來和喻嬌嬌一起觀察那隻貓。
過了許久，聽到郭雪的聲音。
突然的開口，「嬌嬌剛出生的時候。是個很漂亮的孩子，大眼睛，皮膚很白，大家都說她像個洋娃娃，等長到上幼兒園的年紀，她腦子也特別聰明，好學，又很外向。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全都喜歡她。」
景揚薇根據這描述，想像著眼前的女生小時候的樣子。
即便雙眼無神，現在依然好看。
便更不忍心想像，當初是什麼奪走了她腦海中的一切。
「十歲的時候，是……是我和他爸爸吵架，她來勸架。」郭雪眼眶裡的淚水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滴，聲音極盡哽咽，似乎不敢回想曾經發生的事，「嬌嬌膽子小，最害怕我和她爸爸爭吵，但我怎麼就忍不住，我們動起手來，結果我一巴掌，本來想打她爸，卻打在了她臉上。」
「嬌嬌一下子跌到，後腦磕在了桌子上，當時就流了好多血，真的好多血，滿眼都是紅色，我趕緊叫了救護車，把她帶到醫院，昏迷整整三天，終於醒過來，可是再也不肯說話。也不喊爸爸媽媽，我以為她是受了刺激，早晚會好的，把她帶回了家。」
「可是……」
郭雪捂著嘴，已經完全說不下去。
而景揚薇，似乎能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可是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好過，再也不會說話，不會看人，不會正常生活。」
噗通。
郭雪跪在了地上，不知道是體力不支，還是因為愧疚。
她拽著嬌嬌的衣角。啜泣著道，「醫生說，她摔倒的時候，傷到了腦幹，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傷到了部分神經，卻再也恢復不了了。醫生說她這種情況很罕見，以目前的醫療手段根本無法治療。可那件事之後，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八年，我就想，會不會那時候無法醫治，但是現在醫學已經……」
景揚薇搖了搖頭。不想欺騙她。
「這種情況，對現在的醫療環境來說，依然很棘手。我想你既然一直在想辦法給她治，見過了不少醫生，也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是，我是清楚。」郭雪的手越抓越緊，喻嬌嬌的身體一側甚至已經歪斜，可仍然不知道回頭看媽媽一眼。甚至連一句「不要拽我」都不會說。
曾經討所有人歡心，無比聰明伶俐的孩子，現在變成了這樣。
而且是被她害成這樣。
當初若不是她扇了那一巴掌，又怎麼會……
「所以，終究是絕症了，是嗎？」相互沉默了很久，郭雪終於冷靜下來，擦了擦眼淚，眼底一片蒼涼，問著。
景揚薇動了動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