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也没有你讲得那么夸张!四皇子笑得很开心,自从出来后,他就像刚出笼子里的百灵鸟一样,看哪里都觉得舒心。
殿下,我们这次在路上和三皇子那边发生争斗,造成人员受伤,陛下那边恐怕已经收到情报了,我们真的不回去?
周言站在四皇子身边,低声问道。
四皇子随后揪了一根草,在嘴里咬着:不回去!
殿下可以告诉属下原因吗?周言没有劝诫,只是问原因。
四皇子把草根从嘴里拿出来,看了看堪称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神情自然的问道:你还记得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位裴先生吗?
当然!周言用力地点头。
印象深刻。
那你对他的印象是什么?四皇子问。
周言回想了一下:病恹恹的,长得很好看,对学生非常严厉,但在学生中威望很高,举止间有种贵气,还有眼神总觉得他在离开竹林时最后回望的那一眼,其实已经看到我了。
当然,克己那老家伙的人肯定也被发现了。周言强行为自己挽尊。
四皇子听着自家侍卫越说越多,笑着打断他:好了好了,你们才见过几面啊?你怎么说得像是多年知己一样?
周言干咳一声: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听说那位先生对谁都毒舌的话,属下早就上去结交了!
看样子,你对裴先生很满意嘛?四皇子似笑非笑得看着他,怪不得我说要留下来学习的时候,你一句阻止的话都没有。
说,你是不是想趁机接近我家先生?
殿下你这就错怪属下了,属下这也是在替殿下办事嘛!属下先和裴先生联络联络感情,也好让他多照顾照顾您呐。周言讪笑着替自己辩解道。
哦~四皇子点着头,一脸恍然大悟,多照顾我?是让他多批评我两句是吧?
不不不不,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四皇子扔掉手里的草根,掸了掸身上的草屑,站起来蹦了两下,看起来和普通农家少年没什么两样:虽然这个村子叫简家村,但可不简单。三哥也许没耐心留下来,我倒是很好奇。比如这个裴先生
周言,我之前让你去找人说我入学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周言躬身回道:回殿下,那边很好说话。不需要学费,唯一的条件就是听话。
怕殿下误会,周言又加了句:听裴先生的话。
威望真的很高啊四皇子小声喃喃。
周言听到了,也跟着点头:是的。虽然总有人在背后说裴先生的坏话,但其实村子里大部分住户都非常尊敬他。殿下,我甚至去做了调查,村里所有待字闺中的姑娘,最希望嫁的人,就是学堂的裴先生。
好羡慕啊。有几位长得真的是水灵,那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周言低着头碎碎念。
四皇子顿时觉得好丢人:
哎哎,回神了!没事调查这个做什么。四皇子唤了一声。
周言抿着唇不说话。
[他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呀!]
就算出宫了,也别太放松警惕,我那三哥,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在皇宫里生长的人,没有一个是单纯的,真的单纯的,早就死了。
四皇子看了眼天色。
好了,去准备一下明天去学堂的东西,然后就歇息了吧。
是,殿下。
***
晨曦微露。
裴风然就住在学堂的后院,他推开房门,听见学堂外传来的敲门声,视线移转。
外面是谁?
白修倚在墙边,啃着手里不知哪家姑娘送的水果,口齿不清地回道:那个什么皇子的,两边都来了一群人。
裴风然心下了然。
[这是打算又来祸害自己了,就不能放过他一次吗?]
[做个隐士也太难了!]
说好的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呢?他真是隐哪都不行!
裴风然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掀开帘子,然后朝院门走去。
在外面敲门的人只见一袭墨色款款而来,扑面而来的如画气质彻底把今天恰巧也穿了黑色衣袍的三皇子比成了团子。
除了横度比裴风然宽以外,没有半点优势。
走到院门前,裴风然只是面无表情地用冷淡的声线说道:有何贵干?
至于面前这群中,谁是皇子,谁是侍卫,他漠不关心。
有人被气质惊到,但有人看不惯:我在这敲了半天的门,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是耳朵聋了,没听见吗?
裴风然学着自家师兄的样子,淡漠地抬眸,谁也没映入眼中:抢劫不需要敲门。
四皇子站在旁边沉思,他理解的意思就是,不愿意等的人根本不会敲门,而会敲门的人,自然也愿意等他,所以他来得早还是来得晚,并没有差别。
[这位先生说话,有点意思。]
周言不屑地瞥了眼三皇子那边一贯嚣张跋扈的仆从,然后在主子的示意下站了出来,对着裴风然抱拳道:裴先生,又见面了。我们是来送殿下上学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祭奠的?三姑六婆都来齐了吧?裴风然的怼人是不分对象的,全部一视同仁。
幸好周言提前做好准备,没被打击地太惨,只是又再一次见识到了裴先生的毒舌。
我等立刻告退!周言说到做到,抱拳后,带着人迅速离开了学堂。
裴风然又面无表情地看向三皇子处的那拨人。
还没等他开口,老太监克己就提前说道:那我们也不打扰了。走。
于是,学堂前终于又变空了,只剩下两位少年皇子。
进来吧。裴风然看着他们进门,却没有转身,就这样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他们。
兄弟俩:???
愣了一下,四皇子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回身把院门关上。
裴风然这才正眼看了四皇子一眼,转身:跟上。
三皇子不高兴地看着弟弟,心道:就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你留在这个破地方打得是个什么算盘!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哼!
你们坐这,等会人齐了以后自我介绍,用化名。裴风然随□□代了一句就打算走人。
四皇子乖巧地回道:是,先生。
但三皇子可没那么听话,他可是堂堂天潢贵胄,什么时候这么不受人待见过,而且,这人居然还敢让他改名?
本皇子凭什么不能用真名,怎么?本皇子还见不得人吗?
声音是很响,但裴风然连脚步都没停,抬手掀开后院的帘子走了进去。
只是淡淡地飘出来一句:随你,如果你想明年就是你的忌日的话。
四皇子是理解的,毕竟,小孩子可没有大人那种顾忌和控制力,还是化名比较安全。
三皇子想梗着脖子继续死鸭子嘴硬,但见对方人都不在了,他只能气哼哼地结束这场单方面的战斗。
三皇子气愤地在位置上坐下,本来还想挑个刺,结果却发现这家学堂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干净,空气中甚至还飘着淡淡的清香,连他都下意识多嗅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