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逾想了想,我毕竟不是fates海城的人,对一些业务上的细节不太了解她又沉思片刻,只要不是你本人去,都显得诚意不够,好像有比他们更重要的事这样吧,你不用担心得罪陈总,我去跟她说,你还是留下和华晟面谈吧。
我现在觉得不管去哪边都是对另一边诚意不够,不过陈总的事情的确安排在先,不然
算了,别担心陈总了,她那边美国白鲸有人去东索,其实拿主意的是他,我们fates去不去人也就是走个过场,大不了我帮你去东索,但华晟的事情是需要你亲自处理的。
肯特半推半就,明逾一来二去把这事情敲定了,正要给陈西林打电话,对方的电话先进来了。
明逾,我这边出了点状况。电话里有规律地响着杂音,她应该在开车。
我也是。你那边怎么了?
陈西林顿了顿,迪恩去不了东索了,总部出了些法务纠纷,他必须留下来。所以这趟面试得靠你们把关了。
明逾倒吸了口气,肯特也去不了了,临时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他处理,我看过邮件,我觉得他得留下来。我去吧。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子,陈西林的声音低沉下来,怎么会那么巧?
我也不知道,但想这些都没用,我赶紧订票吧。
你等等,杂音消失了,陈西林应该是靠边停了下来,为什么会这么巧?
你是说
其实我想过,总部这边的法务纠纷会不会是人为。
但我想这是巧合,肯特这边事出突然,我看了邮件,明逾又打开刚才肯特转发的邮件,确定了一下华晟的邮件地址,是一个中国的客户,我跟你说实话吧,是一个追了半年的客户,现在答应和肯特谈了,所以我想,这应该是巧合,你那边即便有人暗中使坏,也不可能操控到这个中国客户。
陈西林沉默着,雨刮器微弱的哒哒声透过电话传过来。
你那边下雨了吗?明逾握着话机。
嗯可这也太巧了。
lynn,如果这是阴谋,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在想哒哒声继续着,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逼我亲自过去,拖延或者搁置我的入籍进程。
那就不要让他们得逞,他们千算万算没有想到,fates还有我。
话机里沉默着。
lynn,如果这么说能让你放心一些肯特还是很想去东索的,他想让我替他跟中国客户谈,但我觉得这样不妥,是我坚持让他取消行程。
嗯
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陈西林轻呼出气,你认为这两件事不可能是同一方势力操纵?
我认为不可能。
又是一阵沉默。
lynn,有没有可能暂时搁置这件事?等你出了移民监再去聘用这个人?
陈西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想过,但基金会管着一大笔钱,不光是我个人的投入,还有白鲸等董事成员的资助在里面,也有一套严格的政府审核程序在盯梢,这两个月基金会内部几个员工因为缺乏监管已经出了些事情,倒不是大事,但我怕时间久了就要酿成大事,而且如果没有管理者,若真有人想暗中使坏,现在也是最好的时机。这也是我出重金聘用这么个角色的原因。
那别犹豫了,我现在订票。
海城国际机场,和陈西林通完电话,明逾再一次整理了候选人的所有资料:之前两轮面试的视频录像、剩下三位候选人的简历、肯特总结出的三人优劣势、陈西林让她代为考察的问题,以及自己准备的一张问卷。
她做好了准备,要以最为严谨全面的方式替陈西林挑选到最优秀最合适的人选。
第32章 历险
海城到大迈没有直达的班机, 明逾在迪拜转机时换了一身夏天的行头。
大迈机场的设施有点大陆八十年代内陆城市机场的意思, 但又不尽然,它的建筑风格和内饰都被一种拥挤而不伦不类的豪华审美占据着,不是真的豪华, 而是你能看出它在努力豪华却先天性地不懂豪华为何物。
这个刚摆脱英国殖民统治没多少年的国家,处处都有混血的痕迹,而它和海城的混血又不一样, 海城迅速找回了自己的根, 东索却找不到了似的;中国人懂得留白, 海城人更是处处小心, 不要弄成滑稽的刚波宁审美, 东索人却没这根筋,他们可以把自己认为好看的元素全部堆砌到一起, 让你喘不过气来。
一时巴洛克的华丽曲面、洛可可的繁缛细节、非洲大地的红橙黄绿斑斓色彩全部被移植到一座建筑上来。机场只是一支预防针,等进了市里住上几日, 审美的容忍度便会提高了。
明逾在眼花缭乱的色彩中寻找阿巴度,一只硕大的纸牌高高举起,上面写着:ming小姐,我的美人ming yu。
明逾扶额, 去看那举纸牌的男人, 拿铁色的皮肤, 绝没有当地人黑得地道,阿巴度是中非混血,是他没错了。
她又不想张扬, 省得这满到达厅的人都将那滑稽的接机牌和自己对上号,悄声屏气走到阿巴度旁边,嗨,我是ming。
阿巴度将她打量了一番,似乎和心中某张照片上的脸对上了,笑容瞬间绽出来,噢,嗨!我是阿巴度!欢迎来到大迈!
你好,阿巴度,谢谢你来接我,接下来的几天有劳你了。明逾与他握手。
阿巴度收了接机牌,打量了一下明逾的行李箱,二话不说拎过来扛在肩上。
哎?明逾追上去,不用这么吃力的,这下面有轮子可以拖
话未说完就被阿巴度回头的一个笑容堵回去了,那笑容仿佛在说,你真是个傻子。
明逾闭了嘴跟在他后面,等走到门口,他终于知道阿巴度为啥要扛着箱子了,门口没有水泥路,土路因为不久前的雨水而泥泞不堪,当地人赤着脚踩在上面,倒也潇洒。
阿巴度显然比这些人高档,他穿着高帮的皮靴。
ming小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阿巴度边说着边瞟了一眼明逾脚上干净秀气的浅色乐福鞋。
明逾还想说什么,阿巴度已经扛着箱子跨进泥泞里了,他是个瘦高的男人,再加上箱子的重量,踩下去的脚印比别人都深些。
明逾看他走到泥土路对面,拿出钥匙打开一辆半旧不新的道奇轿车车门,将箱子和接机牌放了进去,锁上门,又转身往自己走来。
明逾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还以为他要拿双鞋套之类的东西过来,可他却空着手来了
果然,大脑还未判断出阿巴度将怎样解救自己,身子已经失去平衡悬了空,下一秒她已经被陈西林万分放心的这位非洲保镖公主抱在胸前。明逾睁大眼睛,张了嘴巴想要控诉,却又觉得大概对方不会理她,索性僵着身体任他抱过去了。
她把这笔账暂且算在陈西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