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陈西林挽起她,前面就到了。
这是明逾第一次乘直升机,她看着白色的机身,她看着很秀气。
这一架叫妮可。陈西林笑着说道。
你还有别的吗?
妮可嫁给了本杰明,本杰明是宝蓝色的。 两人坐进前排,四周都是玻璃,像坐进一架缆车。
所以怎么判断性别?
妮可特别敏感,你在驾驶杆上稍稍一个触碰她就会作出反应,陈西林指着腿间的驾驶杆,体型也比本杰明小。
好吧~明逾转了转眼睛。
这没有小飞机舒适,上下没那么稳,噪音也比较大,得委屈你一下了,陈西林摸起耳机套,把这个戴上,一会儿只能靠它说话了。
我没事,明逾也戴上耳机,你学了多久?
当年陈西林想了想,六周拿照,我当初主要是需要这么一个通勤代步工具,开车太堵。陈西林开始检查仪表盘和头顶的指示开关。
我也想学了,难不难?明逾好奇地四处看。
对于你来说肯定不难,不过会比开车复杂些,开车只有平面维度,开飞机多出的纵深需要更多的大脑和手脚的配合。
明逾歪头看着她,不然你教教我~
左手边这个起落杆,拉起飞机就起来了,另外就像摩托车把手一样,可以加减速。左右脚上的踏板控制机尾的小螺旋桨,可以让飞机掉头、旋转。操作杆控制顶上的大螺旋桨,总的来说就是控制方向。
这么复杂
动作的配合很重要,经常开的话就有手感,知道机器在想什么。比如说在空中本来是静止的,你想往前去,这时第一个动作是将操作杆往前移,可是这里就有一个纵深维度的问题了,你要让她往前飞,同时还要保持这个高度,原本的力只保持她的高度,现在往前这个动作分了力,就要拧这个起落杆让她加速,可光加速还不行,头顶的螺旋桨打进风里的扇片总比另一边的扇片吃力,这样就会导致飞机倾斜,就要脚踏板控制尾部螺旋桨稳住方向所以在空中,光一个往前的动作就需要这几步的配合
喔我还是放弃吧,你会开就好~明逾吐了吐舌头。
陈西林笑起来,听着复杂,也是我讲得不好,回头找好的飞行教练教你,她看了看明逾的保险带,准备好了?
带我飞吧~
起落杆拉起,陈西林唇角残留一抹笑容,螺旋桨由慢到快将节奏旋转起来
妮可在海面上稳稳前进。
岛上是有酒店吗?明逾问,声音在捂得严严实实的耳机里,闷闷的。
算是吧,我在岛上有家resort,只接相熟的客人。陈西林的声音从耳机传来。
明逾将这话消化了一下,怎么开在那么远的岛上?
其实只是想给需要逃避一下俗世的朋友们提供一处场所。人鱼岛没有公共交通,只有私人飞机可以过去,冬天可以在房间里看雪海,可以冰钓,其他季节有更多的休闲方式。但在岛上开设这么一处场所,维护费用极高,我也没有对外开放,所以这个resort总的来说是亏钱的。
lynn你知道吗?其实你所做的事情中,我没有看到一样是赚钱的,大概也只有白鲸的工作在挣钱,但我感觉挣钱也远不是你做那份工作的目的。
陈西林笑了笑,这么不好的事情让你看穿了。
我倒蛮喜欢的
明逾的声音小了,她确实喜欢,却又说得没有底气,和伊万分开后她就在拼命赚钱,这会儿说自己喜欢这么个不爱挣钱的性子,好像假得很。
也许她是羡慕,若像陈西林一样生在这个大富大贵之家,她也懒得去挣钱。
她又想到青家,想到生父,原本也是有那样的机会的,可如果时间重置她还是宁愿自己去挣钱。
想什么呢?
想啊想你不会挣钱,真愁人~
陈西林开心地笑起来,如果有一天我穷到还剩一百块我就把它都给你。
感动~
然后让你养我。
明逾也笑起来,到底是白家的人,还是有经商头脑的。
陈西林乐了一会儿,笑容渐渐淡去,今天相处下来,觉得王祁怎么样?
明逾想了想,他很聪明,思维不同于常人,不是一个挣工钱混日子的人。
嗯
不过,有件事蛮有趣的。
什么?
你堂嫂雪莉和黄达开好像很熟白西恩和雪莉常年住在香港吗?
陈西林注视着前方渐渐清晰的岛屿,嗯,白西恩和雪莉是在美国认识的,有了小孩后雪莉搬回了香港,白西恩也长期在那里活动。
难道是在香港时就认识?可是黄达开没提过啊。
为什么说他俩很熟?
雪莉叫黄达开阿开。黄达开这个人,在香港那个圈子里还是比较吃得开的,大家叫他开哥,更熟的就叫阿开。你不觉得,照雪莉的身份应该称呼他黄先生吗?
这倒是。
机舱里一阵沉默。
lynn
嗯?陈西林转头看了看明逾。
上次我去东索,脑子里出了些奇怪的想法
比如说?
当我看到那些难民,看到同一个太阳下不同命运的人,那些饥荒、病痛、流离失所,那些病态的苦难你知道吗?生长在一个和平的环境,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战争,第一次看到地球另一端的地狱
妮可在落日的余晖中俯视大地,俯视众生的灵魂。
lynn ,我会打心眼里抵触战争,这是一种以往只在书上看到的情绪,在东索时我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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