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听到陈西林在身后轻笑出声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看去,陈西林果真端着茶杯,叠着腿,笑嘻嘻地欣赏着眼前的好戏。
明逾怕自己的眼神都能杀死她,赌气地转回头,眼神温顺了,爷爷她喃喃道,这太贵重了
白亨利将手一摆,你已经把爷爷最贵重的一件宝贝得去了,这些与她相比,都不值一提。
这一顿白亨利准备的是法餐,因为听说了头天晚上陈西林用了本帮菜。席间聊得倒是痛快,聊白亨利对海城的记忆,早年在美国的创业发家史,大家不约而同不去提陈西林的童年,而白亨利也避免不谈陈西林的祖母,明逾的理解是,不忍提及故人,毕竟陈西林说过白亨利对祖母情深似海,再没想过续弦。
至于白鲸和眼看要出结果的jedi,白亨利也只是问陈西林,是否还执着于中标。
陈西林摇摇头,尽人事,听天命。
白亨利端起高脚杯,你能这样想就好,老爹很早前就一直同你讲,做人切忌陷入执念
我倒要看看,这篇序原文究竟是怎样的,明逾正倚靠在陈西林的床头,翻着锦盒里那本精美的序册,有没有那么色~
陈西林躺在一旁,一只手肘支着,拖着腮笑,它就是一篇序,你把它想色了,它就色,你心无杂念,它就是篇正经序,对不对?
明逾撅了撅嘴,鼻子也跟着皱了皱,巧舌如簧~
你在夸我的舌头吗?陈西林一脸无辜。
你少来,爷爷已经暴露了你古文有多好。
可这是成语陈西林的声音已经堙没在吻里,逾,爷爷没告诉你,我小时候还临摹过古画,我可以给你画一幅。
不行,说好了不画画儿了。
这不一样,我保证,这一幅,只给你一个人画过。
陈西林欠起身,从床头抓了支笔,在手背上试了试,又俯身去吻她。
你做什么?明逾从舌喉之间溢出字词。
嘘
不知怎的,睡裙已被扔在了一边。
我给你画一幅独一无二的,陈西林那只好看的手缓缓从明逾的曲线划过,就在这里。
她的唇落在明逾胸前,嗯就从这里开始笔尖轻轻落在刚刚吻过的地方,白瓷是肌肤,黑墨是画卷。
明逾闭上眼,喉间轻叹一声。
你看,这是轻揉的春色,这是一枝红艳露凝香的海棠真美吻带着微微电流,从笔锋所到之处缠绵着划过。
逾,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才感到这么自由,这么无拘无束,好像这世上任何其他的东西,都那么无所谓。
明逾觉得通体都舒畅了,她是独有的,无可取代的,她给陈西林的,别人都给不了。
第94章 迷信我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走了也会
如果好天气还会让你的心情变得无比美好, 你的内心一定还保有纯真。
一号公路顶着蓝天白云、青山碧海, 将两人的纯真都测出来了。明逾坐在玫瑰金的v8副驾座,笑得明媚动人,哇, 我想起了那部《末路狂花》!
末路狂花那么惨?!陈西林抗议,转头去看明逾,看见她脸上的娇憨, 傻妞!
明逾仍笑笑的, 可不末路了, 估计等我这趟回去, fates要把我开了。
前面有座观赏海景的平台, 陈西林泊了车,牵了明逾的手, 这一路风景绝好,再开一小时就进了圣弗兰城内, 两人讲好了进城吃午餐。
拾级而上,苍翠的野生树木抛下一片绿荫,海鸥在头顶盘旋。
逾,在fates做得辛不辛苦?
明逾转脸朝她看看, 墨镜遮着, 看不清脸上神色, 还好吧,世上也没有白来的午餐,大多数情况下, 付出和收获还是成正比的。
陈西林点点头,这些天我在想,其实白鲸在荷兰也有子公司。
明逾不禁捏了她的手,那只是个负责代理的公司,没有研发部,没有生产部,你可不能屈尊。
没有我可以建,只是,过程可能会比较冗长。
明逾摇摇头,我是可以放弃fates的,它对于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两人走到了观海平台上,微微的风吹着海面,阳光在每朵波浪上跳舞。
陈西林注视着粼粼的海面,放以前我可能真要问你愿不愿意离开fates,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你手上有了fates的股份,不是换家公司打工的问题了。
也还是换家公司打工,其实在哪里都能起来的,说实话,我在fates的奋斗史不干净,离开也好。
你是说那个男人对吗?
嗯,明逾点点头,又顿了顿,啊,不该在这个时候扫兴,总之要离开fates我也没有留恋了,上次我跟你说过,给我些时间安排好荷兰的人事和业务,我是认真的。
陈西林在石凳上坐下,你如果愿意,白鲸随时欢迎你。
明逾笑了,弯腰看了看她,摘了陈西林的墨镜,阳光被她的身体挡住。
怎么?看我是不是诚心?
明逾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口,我来听听嗯,是诚心的,她揽了陈西林的腰,我觉得我的经验对白鲸可能贡献不大,再说吧。
陈西林不再说什么,她忽然想到,如果明逾对曾经靠那个男人而在fates走到今天耿耿于怀,甚至可以因为这份介怀而不为离开它遗憾,那她一定也不想再靠着爱情在另一家公司立足,虽然她的才学能力配得上她今天的成就,但那是她内心秩序的平衡,如今的明逾是一定要把公私分开的。
或许哪天我们可以联手创业,比如说去德国盘下一座酒庄。明逾站起身,笑着补充。
那可以。陈西林仰脸看她。
圣弗兰永远寸土寸金,就像大洋那头,同一纬度上的海城一样。明逾说要去步行街里买一支网红冰淇淋,让陈西林在车里等她,街趴是找不到的。
陈西林纳闷,停在地下车库里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啦,地下车库走过去比较远,再说冰淇淋八刀一支,停车十五分钟收费二十刀,你算算这笔账,勤俭持家。
陈西林耸耸肩,那快去快回,我在这个路口等你。
知道啦,让我猜猜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给你一个惊喜~
陈西林并排泊在另一辆车旁,开了双闪灯,看着明逾走出车门,一头扎进人海。
不到摄氏二十度的天,一些人已经穿起了短袖和夹脚拖,让人有了夏天的错觉。陈西林看着车窗外形形色色的脚,眼皮突然跳了起来。
小时候祖母跟她说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唯一的弟弟去世的时候,她的右眼眼皮真的一直在跳,后来她就信了这话。她从没经历过左眼跳财,可唯一的那次灾难,是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