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勤走來詢問還需要什麼食物,明逾看看表,還有一小時便要落地,她請空勤收走餐具,這頓b乳nch太過豐盛,導致她有些睏倦,想打個盹,又覺得有陳西林在一旁總不方便說睡就睡。
「你困嗎?」陳西林問。
「有點飯後瘟。」
「我也有點,那躺會兒吧。」
空勤調暗了機艙光線,兩人半躺在沙發上,陳西林有些不放心她,「明逾?」
「嗯。」
「我昨晚處理傑西卡的方式,有沒有給你帶來麻煩?」
明逾嘆了口氣,「人總要自己想透徹,否則總會給自己和他人帶來麻煩,不是今天的這一件,就是明天的那一件,總要爆發的。」
陳西林想,果然是自己惹的麻煩,「如果需要我挽救什麼,儘管開口。」
明逾在昏暗的機艙里輕輕笑起來。
「我知道了。」她說。
一陣沉默。
「我們今天是去曬太陽的。」陳西林開口。
「對,把霉頭曬跑。」
佛州跟C城比,熱且潮濕,這會兒氣溫攝氏28度,今天太陽很給面子。
陳西林在機場訂了車,是輛敞篷,明逾提出做司機,總要盡點綿薄之力,可陳西林讓她好好休息,畢竟明天還要長途飛行。
從寒冷的地方乍乍一踏進溫暖的陽光里,愉悅之情油然而生,骨頭輕了起來,可以飄起。佛州的氣候適合養老,於是催生了一系列老年人產業:現金支付的房地產業(退休的這些美國人已經付清了房貸,可以賣了房子拿現金去佛州現金買房),遠程送葬業務(幫你把遺體運回北部的老家)。當然了,還有路面上總是慢吞吞的汽車。
陳西林放著「Wild World」,這真是一首適合開車時聽的歌曲,那輕爵士調的節奏將傷感的歌詞變得舉重若輕起來。
「我打賭,這是美國所有的州里唯一一個實際車速會低於法定車速的地方。」她埋怨道。
「你說對了,而且我一直不明白,佛州有那麼適合養老嗎?濕氣易生骨頭病,蚊蟲又很多。」
陳西林聳聳肩,車子開上了跨海大橋,過了橋就進入塞內貝爾島。
島上車子不多,兩邊布滿了棕櫚和不知名的熱帶闊葉樹,這讓很久沒看到綠色的兩人很是受用。
車子掠過寫著「鱷魚出沒」警告牌的公路,明逾流暢地來了一句:「射 色lls 色a 射lls on the 色a shore~」
陳西林愣了一愣,「Wow~你好厲害!」
「那邊有家店叫這個名字。」明逾往路邊一指。
陳西林瞥了一眼:射 色lls 色a 射lls
「你想去看看嗎?」她問。
明逾搖了搖頭,「我是不買旅遊紀念品的,不過如果你感興趣就去看看。」
陳西林笑了起來,「我從來不買,記得小時候去瑞士少女峰,別人都在買牛鈴鐺,我裝了一小瓶雪帶回去。」
「後來呢?」
「雪化了。」
「蒸發了。」明逾的眼睛在太陽鏡後笑了。
「『神奇』消失了。」
「看來買旅遊紀念品還是有道理的。」
她們將車泊在一處沙灘旁,這裡有家不錯的露天館子,很受當地居民推崇,兩人都不餓,商量了來嘗點當地的海味,藉此欣賞海景。
奶白的沙灘上鑲滿了大大小小的貝殼,塞內貝爾的海灘出名的不是細沙,而是貝,很多人來這裡拾貝。
明逾從餐牌上抬起頭,「『塞內貝爾的日落』,加一打生蚝。」
服務生謝過明逾,轉過去等陳西林的單。
「中午就喝『日落』嗎?」陳西林笑道。
「預落一下,傍晚再來。」
陳西林要了半打生蚝,一份石斑魚沙拉,加一支「日落」,「陪你一起預落。」
石斑魚是這裡的特產,明逾卻鍾愛這裡的蚝。
明逾覺得墨西哥灣靠近這一水域的蚝味道最好,不會像北方海域的淡而腥,也不會像法國的Belon那麼味重耐嚼。
「你喜歡哪裡的蚝?」她問陳西林。
「初級水平,偏甜的,太平洋,墨西哥灣。你呢?」
「相似,這裡的。」
「那可真來對了地方。」
一陣微風拂過,海浪又在沙灘留下一層貝。
「那首歌,你很喜歡嗎?那天剛進酒吧我就聽到來著。」明逾問。
陳西林在墨鏡後揚了揚唇角,看不出她的眼睛是否在笑,「喜歡寫詞人的灑脫,將自己的悲傷放在一邊,原諒與祝福那個離開TA的人。」
「可悲傷終究是悲傷,否則TA也不會把它寫成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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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隔壁燈大推文,也希望燈開心寫文,並擁有更多賞識她文字的小可愛。《桃李不言》太出名了,現在的這本《春夏秋冬》,書名依然低調卻內涵,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