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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逾握著手機等著, 半小時過去了, 陳西林還是沒有打回電話, 她本不想打擾她的公事,這會兒卻越來越忐忑起來,顧不上那麼多了, 電話撥過去,卻是關機。
怎麼會關機??她的心在胸膛劇烈跳動起來,再怎麼撥打,都是關機。
她將電話打到酒店,接陳西林的房間, 無人接聽。
再打阿巴度的手機, 也是關機。
突然覺得自己要瘋了。
陳西林坐在這個介於監牢和審訊室之間的房間裡, 耐著性子壓住了那束白熾燈光給人帶來的煩躁, 「警察先生,」她看著坐在對面的「李逵」, 「我本來在荷蘭度假,聽到這件事第一時間趕來了,就是為了配合你們調查案件, 您覺得, 」她抬起被銬著的雙手, 「有這個必要嗎?」
「對不住了,陳小姐, 本來我們是客客氣氣去請你協助斷案的, 可你指使人襲警, 」「李逵」傾身向前,「襲警!你現在可不是無辜市民了!」
陳西林垂下眸想了想,抬起頭,「我需要打兩個電話,一個給我律師,一個給我家人。」
「李逵」想找茬,想質問,想反對,這仿佛是一種條件反射,可想來想去,她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同時她也有這權利。東索的司法系統早在做英國殖民地時就已被調.教成英國模式,明面上不敢來黑的。
「號碼?」「李逵」肥大的手指懸在按鍵上方。
陳西林報了一串數字,那是明逾的手機。
鈴聲響著,陳西林抬眸,「這是私人電話。」
其實她知道,這房間裡一定有錄音,毫無「私人」可言,也知道「李逵」大概率聽不懂中文,可她還是不想當著外人的面講電話。
「李逵」露出一絲譏諷神情,站起身走了出去。
「Hello?」電話被開了揚聲,明逾的聲音在房間裡里響了起來。
「是我,我現在警局裡配合當地警方做調查,暫時無法聯繫,先跟你說一聲,不要著急,也別擔心。」
「怎麼會?所以剛才是警察去酒店找你的嗎?他們怎麼那麼了解你的行蹤?你是被強制帶走的嗎?明明是打算等迪恩他們到了再露面的……」
「逾,別擔心,他們是規矩的,不會亂來,也批准了等律師來了再開審。」
「迪恩什麼時候能到?」
陳西林下意識想看看表,一抬手,看見一副冰冷的手銬,「明天早晨,沒事,我睡一覺他們就到了,你也別多想了,我肯定沒事的。」
她想起F逼來找她打聽那個短髮女人的失蹤,不確定F逼這時候找上門來,是巧合,還是說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關聯,她想問明逾關於那個女人的事,話到嘴邊卻忍住了,一來她不想被大邁警局聽了去從而生出更多事端,二來她不想明逾多出更多的擔心。
「沒事的。」她又贅述了一遍。
「我去陪你好嗎?」
剛才那難熬的一小時裡,明逾多了一層覺悟,她就該陪著陳西林一起去大邁的。
「千萬別!」陳西林說得有些急了,緩了緩,「現在這個時候,你平平安安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明逾愣住了,陳西林這麼直接的「不客氣」,記憶中幾乎沒有過。她想,事情也許比想像中的嚴重。
「乖,」陳西林用軟了幾度的語氣掩飾剛才的急躁,「好好睡一覺,明天事情就都過去了。」
明逾見她哄得辛苦,振作起一口氣,「你今晚睡哪?」
「警局裡,」陳西林瞥了眼角落的硬床板,「他們已經給我安排了一間臥室。」
警局裡的臥室?明逾想,是牢房嗎?「那你好好休息,養好精神,記得跟我報平安,如果你不方便,一定要安排人聯繫我。」
「好,我讓迪恩聯繫你。」
明逾的心「咯噔」了一下,看來陳西林知道自己短時間內無法與外界聯繫。
跟明逾掛了電話,「李逵」及時走了進來,看來他全程都在監聽,也不知中文水平怎樣。
陳西林將電話推過去,「下面我要打給我律師。」她將迪恩的電話報給「李逵」。
照例請他出去,電話接通,「謝天謝地,你的手機開著。」陳西林舒了口氣,她擔心迪恩飛到非洲上空沒有信號。
「Lynn?是你嗎?」
「對,長話短說,我被大邁市警察局逮捕了,今晚被扣押在這個……房間裡,我已經要求等你到了與他們交涉。」
「怎麼回事?我一直在追新聞,也在聯繫那邊的線人,並沒有聽說有什麼情況。」
「他們今晚去酒店找我了解情況,據說在我房間門口被我的保鏢襲擊了,所以我現在是因為這件事被捕。」
迪恩頓了頓,試圖理清思路,「Lynn,保持緘默,先辛苦一夜,我到了大邁會直接去警局。」
「好,另外還有件事,F逼今晚來找過我,具體細節我們明天見面談,大邁警方和F逼打了照面。」
「我明白了,電話里不要多說,你保重。」
「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有仗要打,明早見。」
「明早見。」
「李逵」又適時走了進來,手上還握著啃了一半的蘋果。
「我所有的保鏢,要和我一樣的待遇,」陳西林疊起腿,「明天等我的律師來了再說。」
「李逵」聳了聳肩,「可以等你的律師,但待遇怎麼可能一樣?你以為他們也有單人間住嗎?」
以往陳西林總覺得大邁「白金漢宮」酒店房間裡的台式空調機惱人,現在她才知道,沒了那惱人的空調機,五月大邁的夜晚堪比桑拿房。
這房間裡沒有窗戶,沒有空調,甚至沒有一隻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