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回房。」顧景行起身牽起她的手,往樓上走去。
「美食和狗糧並存,自己搬的家,跪著也要住下去。」顧景辰感嘆了一句,自己去花園消食去了。
「蹊蹊,有什麼事想說?」顧景行牽著慕言蹊在沙發上坐下,抬手整理著她臉頰兩側的碎發。
慕言蹊脊背挺得直直的,雙手揉搓著衣角,在心裡下了下決心,抬頭望向顧景行,「我找了工作,在這裡住的話上班不方便,所以我想搬出去住。」
顧景行身子一僵,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鐘,才像是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分居?」顧景行眸光暗沉如沒有星辰的夜空,讓人探不出究竟。
「可以這麼說,因為我們......」
「為什麼?」顧景行倏地握住她的雙肩,打斷了她的話。
他的力道很大,慕言蹊感覺自己的肩膀都快被捏碎了,而他後面的話,更像是一根根針刺進她的心裡,扎得她生疼生疼。
「蹊蹊,你昨天不是答應過我,要乖乖待在家裡的嗎?你為什麼要出去工作,我難道養不起你嗎?」
顧景行緊擰著眉心,不解地看著她,「好,你不需要我養,你想經濟獨立,我理解,但你為什麼要跟我分居,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說,我給你的空間不夠多嗎?我讓你不開心了嗎?你說,你給我一個理由!」
慕言蹊使勁搖晃著腦袋,眼淚簌簌地就砸落了下來。
不,你很好!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我才沒有辦法繼續留在你身邊......
「蹊蹊,你別哭......」見她落淚,顧景行的心徹底慌亂了起來,抬手扶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大拇指輕輕抹去她的眼淚。
「蹊蹊,我知道我們結婚這件事情很突然,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我給你時間,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們......」
「顧景行!」慕言蹊如爆發一般,大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她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再這麼下去,她會心軟,會捨不得離開他,會徹底淪陷。
顧景行捧著她的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隔著眼裡朦朧的水霧,慕言蹊還是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抹紅。
慕言蹊的心,狠狠地顫了顫,她又傷了顧景行的心,一次比一次傷得重。
可是她不能心軟,現在捨不得,以後只會傷得更重。
他那麼好,他值得更好的。
而她,註定只是獨自在人海中流浪的孤兒,連自己的未來在哪裡,都沒有辦法確定。
慕言蹊理了理思緒,一點點推開了顧景行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平靜地看著他,「顧景行,我們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顧景行緊繃著下顎,強忍著心底翻騰的怒氣,咬牙道,「我哪裡不夠好,你告訴我,我改。」
慕言蹊好不容易剛止住的眼淚再次奔涌而出,顧景行為什麼會這麼愛她?僅僅是因為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嗎?
如果早知道分別會這麼艱難,她當初是不是根本不該履行婚約?
「顧景行......」慕言蹊帶著哭腔的嗓音哽咽著,緊握著的雙手手指緊緊嵌進了掌心裡,傳來的絲絲痛感,提醒著她保持理智,「顧景行,」她定定地望著他,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最後,終於動了動唇瓣,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吐出了幾個字。
「對不起,我不愛你。」
空氣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和空調吹出冷風的聲音。
她的這句話,像是幾個悶雷,在顧景行的腦海里轟然炸開,打破了他這幾天所有美好和期待。
他還以為,她已經一點點在接受他了。
他們已經那麼融洽了,每天晚上一起相擁入睡,早上一起醒來。
她沒準備好,他就強忍著不去要她,她到底還想怎麼樣?
顧景行感覺自己的心,一點點沉入了深不見底的谷底,自己的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