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鄭文君的膽子免不了壯了幾分,抬起頭直視著顧景行那雙幽深冷寂的眸子,開口道,「我教訓自家外甥女,跟你有什麼關係?她慕言蹊就是狐狸精,勾引未來姐夫的狐狸精!」
顧景行微眯著雙眼,勾起一側唇角,一邊思忖著,一邊幽幽地開口,「慕氏......」
「沒錯,我就是慕氏總裁慕浩明的太太,慕氏的女主人,我未來女婿是越宇集團的總裁季擎宇,所以我警告你別多管閒事,不然吃虧的是你自己,無論是慕氏還是越宇,都能讓你在B市混不下去......」
鄭文君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多少沒有什麼底氣,因為男人身上的西裝,一看就是價格不菲。
而且他聽到慕氏和越宇集團的時候,臉上毫無怯色,俊美的臉龐上反而帶著滿滿的鄙夷和不屑。
鄭文君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氣魄,卻隱隱能感覺到這個人不簡單,說話的底氣自然也弱下去了幾分。
顧景行冷沉的鳳眸里暗藏洶湧,但此刻他沒有心情對付這種市斤婦人,尤其是在這種地方,現在他只想把他的寶貝兒帶回家。
男人幽深涼薄的黑瞳沉沉地看了鄭文君一眼,淡漠地收回了視線,低頭看著女孩手中拎著的購物袋,伸手接了過來,另一隻手牽起她的小手,溫柔的嗓音帶著寵溺,「蹊蹊,我們回家......」
男人的聲線仿佛有著致命的蠱惑,慕言蹊定定地看著他,大腦一片混沌,本能地點了點頭。
顧景行眉眼間蔓延開一股笑意,牽起她的手,越過自動讓開一條道的人群往外走去。
「慕言蹊,你別得意,過幾天詩悅就要從國外回來了,看你到時候還怎麼囂張得起來!」身後的鄭文君突然回過神來,以為他們是落荒而逃了,得意地破口大罵道。
顧景行沒有停下腳步,自顧自牽著女孩離開,俊美的臉龐上,眉心狠狠擰了起來,因為聽到「慕詩悅」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女孩的手僵硬了幾分,旋即手心的溫度都跟著冷了下去。
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寶貝兒有這個反應......
顧景行又好奇又心疼......
慕言蹊一路失神,幾乎是被連拉帶拖地走出商場,直到自己坐上了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才終於緩過神來。
「豆豆呢?」慕言蹊茫然地望著身旁的顧景行,勞斯萊斯已經駛離商場,車上沒有田豆豆的身影。
「她不是孩子,自己可以回家。」
手中的袋子已經被顧景行放在了一旁,男人騰出雙手,擁著女孩的肩膀,將她摟進了懷裡。
「蹊蹊,我好想你......」
慕言蹊:「......」明明才分開一個上午好麼!
雖然這樣想著,但慕言蹊的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了起來,心裡的陰霾也因為男人若有似無的撒嬌散去了一大半,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窩進了他溫暖的胸膛里。
顧景行菲薄的唇角蔓延開一抹笑意,早上的不愉快算是就這麼過去了。
只是剛剛在商場裡的那一幕,還是讓他忍不住擔憂了起來。
他趕到的時候,只聽見那個女人在罵「狐狸精」,並沒有聽到她們前面的對話。
在他的記憶中,他的寶貝兒是不屑和這種沒有素質的女人叫板的。
可剛剛他牽著她時,她一路的失神和反常,明顯就是心裡有事。
顧景行不禁在心裡開始懊惱,或許是這幾年的時間,他錯過了她太多。
或許當初就算發生了那件事,他也不應該離開她。
而他一直想開口坦白的那件事,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契機跟她坦白......
車廂里陷入了詭異的氣氛中,兩個緊緊依偎在一起的人,因為心中各懷心事,都各自沉默了下來。
回到流溪帝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顧景行在回來的路上打電話吩咐管家準備了午飯,一進門,兩人便徑直進了餐廳。
顧景辰一早就自己出去找活動去了,平時熱鬧的飯桌明顯安靜了很多,甚至那種死寂的氛圍似乎一直從車上帶回到了餐桌上。
顧景行看著一直心不在焉挑著碗裡的白米飯往嘴裡塞的女孩,好幾次動了動唇瓣想問點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只是一直默默地給她碗裡夾著菜。
「謝謝......」慕言蹊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走神,斂了斂思緒,衝著男人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
她一進門就摘掉了臉上的眼鏡,烏黑的長髮盡數梳理到腦後紮成了一個道姑頭,露出光潔的腦門,此刻一張未施粉黛乾淨白皙的巴掌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美得晃人眼,比窗外的陽光還要明媚上幾分。
顧景行微怔,失神地看著她,貪婪地留戀著她的一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