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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辰沒有防備,一下子被女孩掙脫開,還沒來得及重新去抱大腿,就被小嫂子臉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嚇得怔了怔。
初見時,顧景辰只覺得小嫂子對陌生人帶著防備和疏離,漸漸相處下來,小姑娘骨子裡的活潑善良展露無遺。
尤其是最近,愛情的力量,好像把她和他那素來冷酷的大哥都改變了。
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們身上的那些鎧甲,都在不知不覺中卸了下來,就像是兩隻刺蝟,拔掉了身上的刺,只為可以相擁。
而此時,女孩眼裡的冷漠,又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樣子,一副像是對全世界都失望到了極致,卻又無力改變,只能滿身鎧甲去保護自己的樣子。
慕言蹊勾起唇角,發出了一聲嘲諷的冷笑,開口的嗓音里,透著讓人心頭一凜的疏離,「你們把我當什麼了?賭注?籌碼?」
「顧景行......」女孩緊擰著眉心,淡淡地看著面前英俊的男人,「......我對你很失望。」
顧景行的心,狠狠地一縮,旋即,便看著女孩無比冷漠地移開了視線,邁開纖細筆直的長腿,越過他走出了病房。
一抹尖銳的疼,從他的心臟,須臾傳遍了全身。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他以為她知道了真相,會憤怒地質問和責備他,卻唯獨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平靜。
她沒有責備的言語,卻給了他最痛的一擊。
【顧景行,我對你很失望......】
他寧願她打他罵他,也不想聽見她說出這句話。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再也沒有資格去愛她,去守護她。
她沒有做出選擇,卻已經給出了最明確的答案。
顧景行只覺得自己的心,痛得快要喘不過氣來,苦苦支撐著最後一絲驕傲,漠然地轉過身,走出了病房。
......
「太太,咱們去哪?」
司進打著黑色打傘,將站在雨中發呆的女孩牢牢護住,只是雨實在太大,濺起的雨滴很快便將女孩的白色帆布鞋打濕。
「去哪......去哪......」慕言蹊苦笑著不停重複司進的話,眼底落寞叢生。
她還能去哪?流溪帝宮?
可是那裡,真的屬於她嗎?她不知道。
顧景行究竟是真的愛她,還是接受不了自己會輸給靳衍,她也不知道。
他如果愛她,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曾出現,如果不愛,又為什麼時隔這麼多年,還會娶她......
慕言蹊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刺痛,疼得她彎下了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三年前,她被慕詩悅陷害,跟陌生男人發生了關係,她改變不了這件事情,卻一直很慶幸自己可以出車禍失憶,可以忘記那一夜。
但此刻,她特別恨自己的失憶,恨自己忘記顧景行,恨自己忘記過去,恨自己活在一片空白中,什麼也抓不住握不緊。
「太太,您沒事吧?」司進著急地彎下身,想要去扶她,卻始終不敢輕易觸碰女孩。
先生的占有欲,可不是說著玩的,不到萬不得已,他沒有這個膽子敢去扶太太。
司進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救星顧景辰從醫院裡冒雨跑了出來,一把扶起了慕言蹊,「嫂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沒事......」慕言蹊努力直起身子,臉色蒼白得不像話,「我們走吧。」
蘭博基尼很快消失在雨幕中,誰也沒有發現,顧景行站在雨中的身影,大雨拍打著他矜貴頎長的身軀,使得他的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和落寞之中。
......
病房內,靳衍無力地躺在病床上,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一般,視線空洞地望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