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蹊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優雅地坐了下來,勾起性感的唇角,冰冷的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三年前我沒死,你很失望?」
季擎宇心裡一驚,怎麼今天好端端的,又提起過去的事情了?
他都還沒想明白,便聽見女孩再次開了口,「我沒死也照樣誤不了你跟慕詩悅訂婚呀,季總不是照樣抱得美人歸,並且財色雙收嗎?」
季擎宇聽著她冷嘲熱諷的話,驀地站起身,「言言,慕詩悅怎麼能跟你比?我根本不愛她,我跟她訂婚只是......」
「只是要掏空慕氏!」慕言蹊猛地站起身,跟他隔著一張豪華的實木辦公桌對視著,打斷了他的話,「慕氏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言言......」季擎宇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我是男人......」
「呵......」慕言蹊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季總證明不了自己是男人?必須要靠這種卑鄙的手段毀掉慕氏才能證明自己是個男人?這是什麼理論,原諒我讀書少,聞所未聞......」
「言言......」季擎宇睜開眼,俊美的臉上滿是隱忍,「你不要再說了......」
「只許你做,不許我說?」
「言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知道我什麼事都要做到最好最完美,從來不甘於屈居人下,所以我沒有辦法忍受自己輸給顧景行,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季擎宇低吼出聲,這是他第一次將自己的弱點,這麼血淋淋地展示在別人面前。
「這就是你的理由,你憑什麼覺得這是一個光明正大傷害別人的理由,啊?」儘管已經過去了三年,可是慕言蹊多多少少還是不能相信,亦或是不敢相信,從小溫潤善良的擎宇哥哥,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言言......」季擎宇轉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陽光打在他俊美挺拔的身上,看上去像一幅優美的畫卷,「我說過,我是男人,我有野心,有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做出一切無奈之選的時候,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當年你出了車禍,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才醒來,我正高興的時候,外公突然找到我,說你失憶了,肚子裡還有了不明來路的孩子,你知道當時我的心有多痛嗎?我有多愛你,你不是不知道,這份愛是從小到大都沒有絲毫褪色的,我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你的平安無事,你懂嗎?」
慕言蹊看著他的背影,身側的雙手緊緊揪著風衣衣擺,一點點緊握成拳。
「我剛想說服自己不要去介意的時候,外公卻又告訴我,你車禍後傷到了子宮,孩子雖然保住了,可是這個時候如果做人流把孩子打掉的話,你這輩子都可能沒有辦法再生孩子了......」季擎宇的嗓音逐漸變得暗啞,帶著一抹痛色,「你這麼重視家庭,最想要的就是有一個完整溫暖的家,怎麼可能接受自己沒有孩子,所以外公含著淚告訴我,這個孩子,必須生下來......」
「誰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因為你在國外的時候,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談過戀愛,根據時間推測,孩子就是你回國前後那幾天懷上的,我們去查了,根本查不到一點線索,外公只能來求我,他知道我喜歡你,他求我接受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並且願意用慕氏三分之一的股份來當你的嫁妝......」
慕言蹊眼底的濕氣越來越重,她能想像得出,滿頭白髮的外公,驕傲了一生的外公,是怎樣低聲下氣,去求季擎宇接受那時候的她的。
「言言,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因為那三分之一的股份才答應娶你的,你信嗎?」季擎宇俊美的臉上揚起一個苦笑,在陽光的照耀下卻顯得更加苦澀,「我知道你不會信的,但我說的都是真的,哪怕沒有那些股份,我都願意娶你,不管你跟誰發生過關係,不管你肚子裡懷的是誰的孩子,你都是我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娶你,是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
慕言蹊緊咬著下唇,高傲地仰著小臉,不讓眼淚落下來。
她不能心軟,她過去被季擎宇騙得還不夠慘嗎?他的話,連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後來,外公突然過世了,我也很震驚很難過,當時我唯一想的,就是好好陪在你身邊安慰你,等待著孩子的降臨,可是慕詩悅突然來告訴我,說她發現了一個秘密,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跟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了關係懷上的,而那個男人的身份無從查實,沒準是地痞流氓,沒準是街頭的乞丐......」
「我當然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掐著她的脖子逼她說出實話,才知道了那晚你是被她下了藥......言言,我比你還要恨她,但是我不能傷害她,因為怕她一怒之下跟你說出實情,你一定會接受不了的,我買好了機票,準備儘快帶你出國,我想要帶你和孩子遠走高飛,再也不要留在這裡,不管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誰,以後我都會成為他唯一的父親......」
「言言,一個男人,要有多愛一個女人,才能做到我這一步,你有想過嗎?」季擎宇轉過身,定定地看著她,臉上滿是痛色,「到現在,你還要懷疑我對你的愛,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