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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行咳得厲害,就連眼底,都有著絲絲淚光溢了出來,卻是無比冰冷的溫度,仿佛只要一砸落下來,就能瞬間凝結成冰。
黑暗中,男人嘴裡夾著煙,一口接著一口,木然地吸著。
為什麼現在就連煙,都帶不走他心底的焦灼了?
也是,寶貝兒都嫌棄他了,他還哪來的心啊,不過是一具只能感受到痛苦的行屍走肉罷了。
顧景行猛吸了一口煙,一顆心早就飄到了隔壁的主臥,可是他不敢過去,不敢再看到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
很多事情,他想不通,比如寶貝兒為什麼一邊愛著他,一邊又嫌棄他,他需要冷靜下來,把這些事情徹底想清楚......
......
幾個小時過後,黎明破曉,夜晝交替。
微亮的光透過落地窗照進書房,一夜未眠的男人靠在大班椅上,眼瞼下投著淡淡的陰影,俊美的臉上滿是擋不住的疲憊。
面前的書桌上,是滿出了菸灰缸的菸蒂和幾個空了的煙盒。
自從戒菸後,一直沒有屯過煙,僅有的幾包庫存,被他一口氣抽了個精光。
男人視線空洞地盯著某一處,一動不動的身形像是被定格住,良久,才終於顫了顫修長的睫毛,偏頭望向了窗外,隔了好一會兒,有些僵硬的身軀木然地站起身,走向了浴室。
儘管天還沒亮透,可流溪帝宮早就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女傭們各司其職,打掃衛生,準備早餐,一切都一如往常,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可昨晚的一幕,都在眾人的心頭沒有散去,每個人都比平日裡更謹慎了幾分。
客廳內,康昊焱靠在沙發上安靜地睡著,身上是管家夜裡幫他蓋上的高檔法式毛毯。
沒一會兒,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將本就不敢睡沉的康昊焱驚醒。
「景行,你怎麼起這麼早?言蹊怎麼樣了?」康昊焱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向走下樓的顧景行問道。
顧景行眸光一寒,下顎線條緊繃著,沒有回答他的話,加快腳步往門外走去。
康昊焱:「......」不說話是幾個意思啊?!
「康少,您醒了?您剛剛在說什麼?」廚房裡的管家聽見動靜走了出來。
「景行起床出門了,你上去看看言蹊怎麼樣了。」康昊焱不放心的道。
「好,我馬上就去。」管家連連點頭,急忙轉身上了樓。
天色還早,管家怕女孩沒醒,想著敲門便一定會吵醒她,便輕輕擰開了門把,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一看,女孩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發著呆。
「太太,您醒了?」管家眼圈驀地一紅,走上前問道,「您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我去叫王醫生上來。」
女孩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收回了視線,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起來做早餐。」
她答應過顧景行,今天會給他煮皮蛋瘦肉粥的。
「太太,您身體不舒服,還是我來做吧。」管家心疼地看著她,看樣子小姑娘應該不知道先生已經出門了。
「我說了我沒事,你先出去,我待會就下來。」慕言蹊堅持道。
「那好吧......」管家轉過身,剛想離開,又忽然想起了什麼,重新望向女孩,開口道,「太太,昨晚的事情,是二少惡作劇,在您的安神湯里下了藥,您千萬不要誤會了先生......」她說完這些,看著女孩依然面無表情的小臉,不敢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房間。
門被關上,偌大的臥室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慕言蹊轉頭望向窗外,天已經越來越亮了,可是她的世界,卻還是一片漆黑。
她當然知道,顧景行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她也怪不了顧景辰,她只是恨自己,恨自己昨晚那樣去傷害她深愛著的男人,恨自己明明想要抱緊,卻又殘忍地推開了他。
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不是你愛的人不愛你,而是明明想愛,卻又不能愛。
痛苦的淚水奔涌而出,女孩掩面哭泣,她終究,還是推開了顧景行,從今以後,會越推越遠,直至徹底離開他的世界。
......
「康少爺,太太醒了,一會兒就會下來的。」管家下了樓,先去客廳告知了康昊焱一聲。
「那我等言蹊下來,打聲招呼再走吧。」康昊焱打了個哈欠,昨晚只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根本沒睡好。
「那我帶您去客房洗漱一下,您留下吃早餐吧,順便還想請您幫忙勸勸太太,她心情不好......」管家一臉擔憂。
「好,我明白。」
康昊焱洗漱好出來,剛好碰見走下樓的慕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