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還沒想通,男人便邁開長腿走向了門口。
......
秋天的海風,帶來幾分涼意,直灌進慕言蹊的衣領里。
女孩攏了攏身上不薄不厚的風衣,在沙灘上坐了下來,望著遠處海面上的一抹亮光發起了呆。
那是遠航的船隻嗎?
它在漆黑的海面上行駛的時候,會害怕嗎?
它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可以停靠棲息的港灣呢?
她很快,也會跟它一樣,獨自飄零了吧......
慕言蹊扯了扯嘴角,雙臂緊緊抱住膝蓋,把頭埋進了雙腿間。
......
龍梟跟顧景辰約好吃了晚飯殺一盤的,可顧景辰剛放下筷子就被老顧叫走了。
慕言蹊做的菜的確好吃,他一個不小心就多吃了幾口,肚子撐得有些難受,便來沙灘上散會步。
龍梟一邊悠閒地瞎晃悠著,一邊在心裡吐槽著顧景行這個萬惡的資本家,獨占這麼大的面積作為住所,簡直是人神共憤。
他還沒罵完,一陣隱隱約約傳來的歌聲,便飄進了他的耳朵里。
是一個甜美又偏柔的女孩嗓音,聲線細細的,很好聽。
龍梟順著聲音來源,定睛一看,遠遠地就望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埋坐在海灘上,顯得孤獨又落寞。
而歌聲,就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龍梟邁開長腿,朝著她緩緩走了過去。
越走近,龍梟越覺得不對勁。
女孩身上披著的那件衣服,他很眼熟,沒記錯的話,是慕言蹊的。
那女人雖然狠心,但是還挺節儉的,這幾天一直都穿同一件衣服。
老顧這麼愛她,按理不可能虧待她,流溪帝宮的女主人,不會缺衣少糧的,所以他還在心裡為這件事情給她加了一分。
加上現在雖說是入秋了,可是還沒冷到要穿風衣的地步,但那個慕言蹊好像特別怕冷,早在前幾天就穿得特別厚實。
龍梟在心裡確定坐在地上的人,就是慕言蹊的時候,她嘴裡飄出的歌聲,也更加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耳朵里。
【風帶著她走上最長的路途......】
【一路跟著晚霞再沒有停下......】
【擁著溫暖星光也吻過夜裡的花......】
【一路肆意流浪還記得故鄉嗎......】
龍梟緩緩停下了腳步,腳下像是原地生了根,怎麼也挪不開,因為隨著他慢慢走近,可以清楚地聽到,女孩的歌聲里,帶著怎麼也停不下來的抽泣聲!
她在一邊哭,一邊唱!
有著濃郁又沉重的悲傷,縈繞在她嬌小的身軀周圍,怎麼也散不開。
龍梟的心裡,莫名地升起一股煩躁,無法壓制住的那種。
像是有一塊無形的千斤重石,壓在他的胸口,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艱難了起來。
他閉了閉眼,壓下這股沒由來的情緒,重新邁開腿走上前。
女孩已經停下了歌聲,可那斷斷續續的抽噎聲,還在低低地繼續響起。
龍梟好不容易壓下的那股煩悶,又重新爬上了他的心頭。
他都沒發現自己已經超出了距離女人的安全範圍,直接走到她身旁,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站定。
遠處有路燈照過來,將他的身影拉長,漆黑的陰影籠罩住了她幾近蜷縮成一團的身軀。
「別哭了......」男人命令中又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嗓音,在靜謐得能聽清海浪聲和女孩的抽泣聲的海邊響起。
慕言蹊果真停了下來,她像是辨識了一下突如而來的聲音,在認出是誰後,又開始繼續抽泣了起來。
龍梟:「......」女人就是麻煩!
「我說大姐,你別哭了。」龍梟的聲線不耐煩了幾分。
慕言蹊:「......」
她就想趁著沒人,安安靜靜哭一會兒,把心裡的痛苦好好發泄一下。
她怕影響到別人,專門找了這個沒人的地方,到底招誰惹誰了,要被人凶,還要被叫「大姐」。
慕言蹊抬起頭,隔著朦朧的淚眼望著他,兇巴巴的道,「你瞎?還是智障兒童?所以才管我叫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