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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前忙碌著的顧景行眉頭微蹙,在鍵盤上敲擊著的手指並沒有停下,淡淡的道,「他又想整哪出。」
「不知道,可能是夫人要二少幫忙也不一定,夫人不是早就想讓楚楚小姐來帝景上班嗎?要不要我去查查?」
「不用,她掀不起什麼浪,讓景辰自己玩去吧。」男人薄唇輕啟,毫無情緒的道。
他這個弟弟,別的本事沒有,看人倒是有一手,從小就不喜歡心思比馬蜂窩的蜂巢還密集的楚楚。
把楚楚放在帝景,讓她還沒那麼多精力去對付他的寶貝兒,倒也未嘗不可。
雖然她也沒那個能力能動得了他的寶貝兒。
「是,波SS,」凌莫凡頷首,繼續匯報導,「周末的晚宴,安排在海悅酒店,按您的吩咐,您要把太太正式公開,請的人比往年要多了很多,請柬已經發出去了......」
顧景行停下指尖的動作,拿起一旁快要放涼的咖啡輕抿了一口,「太太的衣服首飾鞋子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衣服鞋子在空運回來的路上,首飾按照衣服的設計稿,早就發給唐設計師了,這兩天也能完成,還有包包,是請了太太最喜歡的那個設計師設計的......」凌莫凡如實匯報導。
這次的晚宴,雖然是波SS難得親自準備,卻也沒多過問。
可關於晚宴上太太的一切用度,事無巨細,一天至少問個兩遍。
「好......」顧景行唇角微勾,揚起了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意。
「波SS,那我先去忙了。」凌莫凡頷首想要離開,被男人叫了住。
「莫凡,等一下。」
「波SS,還有其他吩咐嗎?」
「你說,她是不是很痛苦......」
凌莫凡被問得一頭霧水,抓了抓腦袋詢問道,「波SS,您說什麼?」
男人矜貴俊美的身軀緩緩靠在椅背上,黑眸里翻起一層一層晦暗不明的情緒,語氣緩慢的道,「蹊蹊會不會很痛苦?她既然已經在我和靳衍之間做出了抉擇,我還這樣苦苦糾纏,會不會讓她很痛苦......」
「波SS......」凌莫凡高大的身形一頓,幾度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從巴黎的那晚之後,到第二天太太出事,波SS去營救,後來回國,他就沒在波SS臉上見到過這麼無助的神情了。
就像是一個人經歷了最絕望最無助的事情之後,開始觸底反彈。
回國之後,他看似霸道又死皮賴臉地纏著太太,想方設法把她留在身邊,原來他不是不害怕,只是再也沒有辦法,將心底的無助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了。
「其實我也糾結過......」凌莫凡正走著神,便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一抹澀然,繼續開了口,「或許就跟她當初在我和靳衍之間糾結是一樣的吧......」
「除了她,我沒有愛過任何人,結婚之前,我甚至都沒有談過戀愛,其實我不懂該怎麼去愛一個人,我只是盡全力想讓她開心一點,快樂一點......」
「後來我問自己,這樣把她強行留在身邊,她真的會開心嗎?會快樂嗎?」
「我想過的,想過放她一條生路,讓她去跟靳衍在一起,讓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段三個人的愛情里,他們兩個幸福,總比我們三個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要強......」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光是想想......想到她會離開我,想到以後我都見不到她了,想到她的笑以後都只屬於靳衍了,我......我生不如死......」
......
微微敞開了一條隙縫的門外,慕言蹊緊緊捂著嘴巴,當『生不如死』四個字,從顧景行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蓄滿了眼眶的淚水,終於止不住砸落了下來。
心,像是被兩隻冰冷堅硬的鐵爪,凶而狠地撕裂開,疼得她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她顫了顫濕漉漉的睫毛,怕自己的聲音,驚擾了屋裡的顧景行,小心翼翼地轉過了身,儘量放輕了踩著高跟鞋的腳步,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太太,您這麼快見完波SS啦?」正拎著甜品走迎面來的秘書安妮,笑盈盈地叫住了她,「太太,這是您最喜歡吃的,您雖然沒有來過帝景,可是記住您的習慣愛好,是您和波SS公布婚訊之後,我們秘書的基本工作,所......」
安妮漸漸停下了嘴裡的話,緊蹙著眉,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剛剛她低著頭在走路,安妮沒發覺,可是這會兒抬起了頭,她立馬發現不對勁了。
怎麼眼圈紅紅的,臉上還有眼淚啊......
「太太,您......您怎麼了?」安妮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沒什麼......」慕言蹊迅速收拾好臉上的情緒,擦乾了眼淚,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口道,「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就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