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言蹊還是沒有說話,輕輕搖了搖頭,包不疼,頭也不疼,疼的是她的心,很疼很疼......
她看著男人臉上擔憂的神色,抓著他手腕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一些,哽咽的嗓音輕輕開口道,「你......你留下來......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她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見不到他,受不了思念的煎熬。
「當然好了,」顧景行下意識地以為寶貝兒是受到了驚嚇,修長的指尖溫柔地摩挲著她的小臉,「乖,不怕,我一直陪著你,嗯?」
一旁蹭光瓦亮的電燈泡康昊焱:「......」
這兩人,明明就像沒事人一樣,他恍惚間都差點以為,那天在英國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康昊焱嫌棄地搖了搖頭,轉身帶著站在門口的凌莫凡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偌大的病房裡恢復了寂靜,顧景行這才在女孩身邊躺了下來,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將她摟進懷裡,親吻著女孩的發心,「蹊蹊,你去帝景找我,為什麼不進辦公室,嗯?」
按照安妮的說法,寶貝兒應該是剛好無意中聽見他和凌莫凡說的話了,那她哭著離開,是心裡還有他,捨不得離開......還是覺得自己選擇靳衍,傷害了他,心懷內疚......
顧景行不敢問,怕她給的答案,是他最害怕聽到的。
他不要她對他心存愧疚,他要的,是她的愛......
女孩緊緊窩在他的懷抱里,貪婪地享受著這讓她日思夜想的感覺。
她像是走了神,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等稍稍斂了斂深思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沒有回答顧景行的話。
「我......我是去找景辰問點事情的,他不在,我本來想走,但是想起帝景是你的地盤,不跟你打聲招呼,好像很沒有禮貌......」
慕言蹊想了幾秒鐘,繼續接上剛剛的話說道,「我還沒到你的辦公室,容易就打電話來,說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我就沒進去了......」
顧景行不想去深究她說的話是真是假,雖然知道偏假的可能居多,但還是只想靜靜感受這一刻難得的美好。
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連這樣靜靜抱著寶貝兒,都成了一種奢求......
儘管顧景行再也沒有開口說話,可是慕言蹊的心裡,還是有著止不住的難過,像海嘯一般往外涌著,眼淚就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瘋狂地奔涌而出。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他們結婚後的點點滴滴,想起她的每一次絕望,每一次絕處逢生。
最後,她想起了顧景行今天說的話。
如果她的離開,真的會讓他們兩個人都生不如死,是不是這一次她努力一點,也能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得到不一樣的結局呢?
顧景行感受到懷裡女孩顫抖的呼吸聲,他甚至能感覺得到她的眼淚,正在肆虐地流淌著。
「蹊蹊,怎麼了?」男人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啞聲開口問道。
女孩閉了閉眼,擠出眼裡的淚水,沙啞的嗓音緩緩開口道,「我想起外公了......」
「我出車禍昏迷的時候,見到外公了,是他叫我醒過來的,他說我們這一輩子太短,來不及見證那些遙遠到令人恍惚的詞語,比如天長地久,海角天涯,滄海桑田,碧落黃泉,所以,外公叫我活下去......」
「蹊蹊,外公說得對......」顧景行心疼地吻著她的眼角,「我們一起見證,我會陪在你身邊,跟你一起見證天長地久,海角天涯,滄海桑田,碧落黃泉......」
「蹊蹊相信我,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我們一定可以見證永恆的......」
慕言蹊難過地閉上了雙眼,眼淚順著眼角流進耳蝸,濕漉漉的,難受得厲害,良久良久,她才整理好呼吸,出聲道,「就算過去不堪回首,就算未來不可展望,也能見證嗎?」
「只要蹊蹊在我身邊,我願意讓生命停留在此刻......」顧景行心底的苦澀,再也抑制不住,猛地襲進了眼底,他捧起女孩的小臉,對上她一雙濕漉漉的淚眼,低沉的嗓音哽咽著道,「蹊蹊......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真的沒有辦法,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裡......」
「你當我耍無賴也好,裝可憐也罷,我就是沒有辦法離開你,你不喜歡我哪一點,我改,你喜歡靳衍那種讓人很有親切感的是嗎?你給我點時間,我也可以變成他那樣的......」
慕言蹊使勁地搖著頭,心痛得快要撕裂開。
顧景行看著她的動作,瞬間無比緊張了起來,急急的道,「蹊蹊,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變成你喜歡的那個類型,我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驀地停了下來,因為女孩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他,情急之下,吻住了他的唇。
顧景行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
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