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我好,為了顧家,是嗎?」顧景行這會兒已經說不出心裡的感覺,只覺得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心口,怎麼也挪不開。
「爺爺知不知道,你的為我好,讓我有了多少遺憾,嗯?」
因為這件事,他沒再去找他的女孩,甚至隔絕了她一切的消息,而就是在這段時間裡,他的女孩,糟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遠超出他的想像。
「景行,爺爺不是故意的......」顧老爺子自責不已。
「想送女人到我床上的人那麼多,我千防萬防,沒想到最後還是防不了自己的家人,爺爺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說我孤傲冷漠,跟家人不親近,嗯?」顧景行的嗓音並沒有多大的起伏,可偏偏是這樣的態度,才會讓人更惶恐,饒是身經百戰的顧老爺子,都被他此刻滿身的戾氣嚇得不輕。
「發生什麼事了?」客廳里的顧霄聽見動靜,很快走了進來,看著顧景辰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預感到了什麼不對勁,「景行,你在跟爺爺聊什麼?」
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靳衍、康昊焱和龍梟,對當年的事情也都是知道的。
「罷了......」顧景行閉了閉眼,落在身側的手已經緊握成拳,指節泛著白。
「你們都走吧......」男人低沉暗啞的嗓音,像來自遙遠的外太空,「離開我家,全都離開我家,讓我和蹊蹊過幾天安安靜靜的生活,我們再也經不起你們這樣的折騰了......」
他從小接受冷酷的訓練,嚴格的教育,不敢輕易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別人身上,或者說,是他從小就認為,自己是不能有情感的。
他跟父母,一年根本見不了幾次面,更別說依賴。
依賴這種東西,是會成為習慣的,他不能讓自己剛體會到那種溫暖,就又很快要失去,所以他索性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跟誰都不親近。
這樣的性格,造就了他的冷血無情,果斷冷靜,從小表現出來的,都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氣場。
十歲那年,他跟康昊焱被綁架到了一座荒島上,對方要的,是半個帝景的錢,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島上以龍梟為首的童子軍,將他們看守得死死的,根本沒有辦法逃脫。
他看著因為環境惡劣而發起了高燒的康昊焱,知道必須馬上帶他離開去救治,一臉沉著冷靜地去跟龍梟私下談判,花了半小時時間說服了比他大了三歲的龍梟,領著他手下的童子軍殺掉了綁架團伙的首腦,平安地將康昊焱帶回了家。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知道他必須強大,強大到無人能敵,而強大的人,註定是不能有弱點的。
最終他還是有了致命的弱點,因為那個叫慕言蹊女孩,像一束無法抵擋的陽光,照進了他的生命中......
他多想帶著他的女孩,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啊。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安一生,相伴到老。
可是三年前出了那檔子事,他突然覺得,自己或許真的給不了她幸福,不僅僅是因為那一夜,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了,更是他身邊,存在著太多危險因素了,他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如何保護像花兒一樣嬌弱的女孩啊。
可當有一天,當他知道那些毀掉他這幾年幸福的因素,讓他苦苦自責的因素,全是他從小想親近卻不能親近的人造成的,那種感覺,真的比任何時候都來的痛。
顧景行對幾個男人跟他說話的聲音充耳不聞,轉身上了樓。
此刻,他只想靜靜地抱著他心愛的寶貝兒,一起忘記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
......
慕言蹊是在凌晨突然驚醒的,她猛然睜開眼,下意識地就喊出了聲,「老公!」
抱著她淺眠的男人幾乎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捧著她蒼白的小臉安慰道,「蹊蹊,我在......」
慕言蹊呆呆愣愣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渙散的視線才重新聚焦,可是下一秒,清澈的眼底便布上了一層縹緲的霧氣,試探著問道:「今天,是你生日?」
顧景行心疼地看著她,「老婆,生日都過去了,是昨天......」
慕言蹊咬了咬下唇,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才低低緩緩地問出口:「生日宴還沒開始的時候,季擎宇來了,還帶來一個孩子,跟小帆船差不多大,長著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叫我媽咪......」
女孩一邊說著,眼淚便從眼角滑落了下來,聲音也越來越難過,「是那個胎死腹中的孩子,她沒死,季擎宇偷偷把她帶走養大了......」
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啊,夢醒時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顧景行陪在她身邊,她窩進他的懷裡,繼續安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