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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顧景行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老婆,這麼重要的場合,你不去,芒果本來就已經很失望了,她心裡會更希望是季擎宇陪她去,這是芒果在國內上學的第一個學期,咱們盡善盡美,讓她開心點吧,其實我並不介意,就讓季擎宇陪她去好了。」
慕言蹊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端著切好的果盤,一邊吃著,一邊往男人嘴裡餵了一塊蘋果,開口道,「不行,讓季擎宇公開出席這種場合,芒果的身份就更亂了,你不能老想著讓她開心,就什麼都按她的心情來,孩子的思想都是大人潛移默化的,咱們自己首先得端正態度,咱們才是一家三,哦不,一家四口,這種場合就應該是你出席。」
「當然,我不會要求芒果跟季擎宇切斷所有聯繫,這本身也不合情理,但是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顧景行要笑不笑地看著她,「蹊蹊說的居然很有道理,越來越有媽媽的樣子了。」
慕言蹊傲嬌地白了他一眼,「什麼叫有媽媽的樣子啊?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顧景行吻了吻她的臉頰,附和道,「是,老婆很棒。」
「那就這麼說定了,就明天一上午的事情,我都問清楚了,你只要坐在那觀看小朋友表演就行,完事把小芒果帶回來就完成任務了。」
慕言蹊嘆了一口氣,感慨道,「好快啊,芒果上學都一個學期了,她回來這麼久,還沒見過外公呢,所以過幾天我想帶她去給外公掃掃墓。」
「好,我陪你們一起去......」
兩人正商量著時間,女傭突然走進客廳匯報導,「先生,太太,夫人來了,說有急事要見先生。」
男人吃了一口女孩餵到嘴裡的水果,淡淡道,「告訴她,我現在沒空,等有時間會去看她的。」
女傭剛想點頭,卻被慕言蹊打斷,「等一下。」
「老公,她是長輩,更是你的親生母親,不能這樣對她的。」
顧景行笑了笑,「蹊蹊知道,她來這裡沒什麼好意,多半是想給你找不痛快,所以就別讓她進來了,我答應你,明天就去老宅看她。」
「不管怎麼樣,你把她拒之門外就是理虧,萬一她真的有急事呢?」慕言蹊想了想,有了主意,「這樣吧,我上樓,不跟她碰面,你讓她進來找你吧。」
顧景行拗不過,況且本來也沒什麼好拒絕的,「好,那你先回房,我出去看看。」
「嗯,老公真乖。」慕言蹊飛快地在男人臉上親了一下,在女傭的攙扶下起身上了樓。
顧景行沒讓楚心蓮進來,目送慕言蹊上樓後,起身走出了門外。
「景行......」楚心蓮從車上下來,疾步走到了他面前,著急地問道,「楚楚失蹤了兩個月,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她被關進了監獄,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一聲不吭地就把她關起來了,而且居然連我都不能去探監......」
男人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雙手落在西褲口袋裡,英俊筆挺的身形佇立在噴泉邊,淡淡靜靜地看著她,「我知道,是我做的。」
楚心蓮愕然,臉色白了幾分,「怎......怎麼會是你......」
「怎麼是我,媽真的不清楚嗎?」屋外明亮絢麗的燈光,將男人淡漠冷酷的臉照得格外清晰,低啞的嗓音不乏質問,「媽真的以為借刀殺人這招很高明,高明到連我都查不到嗎?靳心那一腳油門,踩得又重又狠,沒準備給蹊蹊活著的可能,媽是有多恨慕婉柔,才會連蹊蹊肚子裡的孩子,你的親孫子都不放過!」
「我......」楚心蓮臉上的血色褪了個乾乾淨淨,整個人都控制不住開始哆嗦了起來,「我......景行......你聽我解釋......」
「不需要解釋,」顧景行淡淡移開了視線,望著噴泉里常年不斷的水流,冷聲道,「楚楚不傻,知道撞死蹊蹊的後果,沒有你保她,她不敢私自做決定,所以一定是得到了你的默許,原本我以為,媽還有底線,可是現在,我已經看不到你的底線在哪裡了......」
楚心蓮的呼吸急促而綿長,額頭上早已冷汗涔涔,顫抖著的嗓音,在極致的緊張和恐懼之後,反而恢復了平靜。
「沒錯,我就是這麼沒有底線......景行,你這麼優秀,想給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不勝數,只要你願意,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慕言蹊肚子裡的孩子......」
「她是慕婉柔的女兒,骨血裡帶著不乾不淨的略根性,她配不上你,永遠都配不上!」
顧景行閉了閉眼,遮住眼底的晦暗,嗓音空乏得像是從遠方飄來,「我沒指望你能善待她,卻也沒料到你會下這樣的狠手,蹊蹊從來就沒有在我面前說你一個字的壞話,我尊重她的善良,也以為這種善良總能為她換來點什麼好的回報,可是你打破了我們所有的期待,媽,我對你很失望。」
「景行,你可能忘了,你就算是沒對媽媽失望的時候,跟媽媽都是不親近的,所以失望不失望,又有什麼區別呢?」楚心蓮淚流滿面地看著他,「我這輩子,註定留不住丈夫和孩子的心,我失無可失,又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