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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落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郁晚安抱臂站在左邊,喬慕宸站在她身邊,低聲喊了一句:「晚安。」
郁晚安裝作沒有聽見,電梯裡安靜得只有兩個人淺淺的呼吸。
「如果有一天,我和席靳南一樣,受傷住院,你會來看我嗎?就像……朋友一樣。」
她轉過頭來:「喬總身邊,可不缺我這麼一個人。」
「可是我希望你關心我。」
郁晚安轉過身來,手指戳著喬慕宸的心臟:「你這裡,到底裝的人是我,還是我姐姐?」
喬慕宸眸光一沉:「晚安。」
她冷冷的收回手:「以後不要說這種話,聽著怪噁心人的。」
他低頭看著被她指尖碰過的地方,伸手放在上面。
喬慕宸頓了頓,又說道:「我聽說,郁家安排你去相親。」
「是啊。」郁晚安大方承認,「男未婚女未嫁,為什麼不可以?」
她的心裡,隱隱的,卻在期待些什麼,期待他的解釋……期待他能像以前一樣,期待他能抱住她,一遍又一遍的說,晚安,我愛的人是你……
但,喬慕宸看著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認了她的話。
他和她的姐姐要結婚了。
電梯門開,郁晚安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高跟鞋敲擊在醫院的地磚上,噔噔作響。
喬慕宸低頭,自嘲的笑了笑。
郁晚安,她沒變,一點都沒變,這樣很好。
變的那個人,是他,是他狼心狗肺,辜負了她。但是郁晚安,你願意,最後信一次嗎?一次就好。
涼落走進病房的時候,席靳南已經睡下了。
他強撐著清醒的做完手術,又處理了太多的事情。現在,應該是交代清楚喬慕宸之後,終於松下了精神,好好的睡一覺了。
涼落走過去,替他掖了掖被子。
即使是熟睡,席靳南依然眉頭神皺。
一時間,涼落說不清楚,她對眼前這個名義上的丈夫,還恨不恨。
她該恨他的,恨之入骨才對。
他一手操控她的人生,從婚姻到學校到工作甚至身體……可是,他又是她的恩人。
席靳南,涼落怎麼會遇上你。
周日的下午,席靳南就出院了。
涼落勸也沒用,而且她也說不上話,就只好默默的跟在席靳南身前身後,戴著一個大大的口罩,遮去了大半邊臉。
醫院後門處,早已停好了車。在正中間的,就是席靳南要坐的車。
席靳南換上了襯衫長褲,戴著黑色的墨鏡,看上去和平常並沒有不同。涼落跟在他身後,和趙特助並排走著。
三個人同時上了車。
席靳南摘下墨鏡,瞥了涼落一眼,然後開始閉目養神。
回到家之後,席靳南匆匆上樓,再也沒有出來過。
直到晚上。
傭人端來一杯黑咖啡,放在她面前:「太太,先生讓您把咖啡,送到他書房去。」
「他不是不喜歡別人進他的地方嗎?」
「這是先生剛才吩咐的。」
涼落看了一眼樓上,認命的端著咖啡上樓去書房。
站在書房門口,她敲了敲門:「是我,涼落。」
裡面傳來他低沉的聲音:「進來。」
涼落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裡煙霧裊繞。她掩了掩鼻子:「你在抽菸?你的傷口還上著藥,在消炎,你怎麼可以抽菸。還有這咖啡……你不能喝,換一杯牛奶吧。」
「囉嗦。」席靳南掐滅了手裡的煙,「過來。」
涼落撇撇嘴,好心還當成驢肝肺了。
她把咖啡放在他旁邊,準備離開,卻聽見席靳南說道:「到我身邊來。」
啊?
涼落轉過身去,席靳南直直的看著她,目光毫不掩飾,
她腳步略顯遲疑的挪到他身邊,規規矩矩的站好:「席……席靳南,你要做什麼?」
席靳南坐在真皮轉椅上,微微抬眼看著她:「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問你怕不怕我。你還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嗎?」
記得,當然記得。
就算再過幾十年,就算是老死的時候,她依然會記得,她和席靳南第一次見面的每一個細節。
「不怕。」涼落回答,「我回答的是,不怕。」
「那現在呢?」
席靳南輕描淡寫的問道,指尖在桌上不停的敲著,等待著看涼落的反應。
果然,涼落遲疑了。
和席靳南這個人接觸得越久,她就越覺得惶恐,想要迅速逃離。
他太強大,身上也背負著太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她和席靳南接觸到現在,也不過是看到他的冰山一角。
可是已經足以讓她無力承受。
席靳南突然輕輕的笑起來:「既然這麼難回答,那就不用勉強了。」
涼落很少看見席靳南笑,別說笑,愉悅的表情都很少有,基本上是冷淡或者不屑一顧。
她不自覺的想要往後退,席靳南卻突然伸手,將她一把拉入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