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南坐在餐桌前,穿著襯衫,領帶還沒有解,看樣子是剛回來。涼落把包遞給傭人,洗了手,坐上了餐桌。
席靳南慢條斯理的吃著飯,一眼都不看她。
「我和許溫江聊過了。」涼落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我不明白,你怎麼會把我們倆的事情告訴他。」
席靳南眉眼都不抬一下,淡聲回答:「讓他死心。」
「不只有這麼簡單吧?」
「不然呢?」席靳南反問。
涼落咬著筷子,看著席靳南的側臉:「你做一件事情,目的絕不會是這麼簡單。你明明知道,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和許溫江有什麼來往。」
席靳南放下筷子,動作優雅的擦了擦嘴,然後抬眼正式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在擔心,許溫江知道了我們倆的事,而將來有一天你和我離婚,許溫江這條後路,就沒有了。」
「我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想知道你又在謀劃什麼。」
席靳南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真話往往你不信,隨口扯的假話,你倒是和教條一般信奉。」
「我分不清你什麼是假話,什麼是真話。」
席靳南要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比如說,我愛你,是假話。我愛『上』你,是真話。」
涼落特別想把桌上的那碗熱湯潑他頭上,這樣想一想都覺得痛快。
涼落衝著他的背影大聲說道:「可是你低估了許溫江,他今天告訴我,他不介意,不介意我和結過婚。」
席靳南的腳步停下,背影高大,立在那裡。
「他不介意,你還想背著我,搞婚外情?」席靳南轉過身來,淡淡的看著她,「你現在從身體到心,都是我的所有物。」
「可是我們總有離婚的那一天。」
他眉尾一揚,頗有些趣味的看著她:「涼落,你似乎對離婚,很有把握。」
「當然。」涼落應道,「席太太這個位置,你怎麼可能讓我占據一生一世。」
席靳南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其實剛才,他不應該停下腳步的。
無論她說什麼,他應該都不在意。因為她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他手上,他沒有必要理會她。
但是席靳南自己都沒有想到,涼落每次在他面前提起許溫江,他心底就無比的煩躁不安。
這樣的情緒,他極少出現,可是最近頻率越來越高,而且在涼落面前,他尤其克制不住自己。
他告訴許溫江,涼落早就是他的人了,新聞八卦里沸沸揚揚的神秘席太太,就是她。
席靳南坐在書房裡,沒有開燈,手指間的煙忽明忽暗,長長的一截菸灰掉落下來,無聲無息。
涼落。
席靳南抬眼看著外面的夜色,把煙重重的按滅,站了起來。
他怎麼會對她這樣上心……
「啊――!」
突然一聲女人的慘叫聲響起,劃破涼城別墅里的寂靜,幾乎要穿透夜色,分貝之大,聲音又尖又細,一聽就可以判斷,在驚恐害怕情況下,不由自主發出的尖叫聲。
席靳南側頭一聽,抬腿就往外面跑去。書房漆黑,他跑得急,哐哐鐺鐺的一陣亂響,也不知道撞翻了什麼東西。
這聲音,他聽得出,是涼落的。
「啊啊啊啊――!」尖叫聲還在此起彼伏的響著,涼落房間裡也是兵荒馬亂,一團糟。
她慌不擇路的跑出衣帽間,膝蓋撞在柜子上,疼得她齜牙咧嘴,手指也在剛剛的慌亂間被什麼東西劃傷,不斷的冒出鮮血。
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席靳南的手緊緊的握著門把,沖了進來。
他還沒有看清什麼情況,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經飛快的撲進了他的懷裡,雙手圈住他的腰,把腦袋不住的往他懷裡蹭去,嘴裡還在驚叫著。
見她沒事,安然無恙,席靳南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的眉頭又擰了起來:「涼落!你在做什麼!」
「有老鼠啊!席靳南,你的別墅里居然有老鼠!」涼落嚇得不停的跺腳,邊說還邊往後面看,生怕老鼠又從哪裡竄了過來,「我剛剛去衣帽間拿睡衣,剛剛打開衣櫃,一隻大老鼠就從裡面鑽了出來,然後摔在我腳背上!」
席靳南忍住想掐死她的衝動,問道:「剛才你尖叫,就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老鼠居然摔落在我腳背上,那個觸感……天吶……」
涼落還在驚魂未定,席靳南抿著唇沒有說話,低頭看著懷裡嬌小的她。
他皺了皺眉,心尖上一軟,慢慢抬起雙手,往她的腰上放去,準備抱一下,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