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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落低頭,看著他溫熱的手心覆在自己的手背上,這個動作格外的親昵。
她沒有抽回手,也沒有任何表情,就這樣看著,看了很久很久。
許溫江心裡一熱。
她沒有收回手,這就是值得他歡呼的事情了。
「或許在席氏見面的時候,一開始,我們就不該認出對方的。」涼落沉默了好久,才開口說道,「畢業了,各奔東西就好了。現在還相認又有什麼意義呢?」
許溫江堅定的說道:「當然有意義。」
「沒有了。」涼落搖搖頭,「我們當初沒有可能,現在一樣不會有可能。」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會好好愛你,會讓你幸福。」許溫江收緊了手心,握著她的手,「涼落,你是被席靳南傷得太深了……」
涼落猛然側頭看著他。
許溫江只是慢慢的,慢慢的把手收緊:「你遲早會和他離婚的,為什麼不試著給自己一個機會,給我一個機會?難道涼落,我現在做的一切,還不足以證明我對你的真心?」
「不是我不給我們機會,許溫江,你知道,我……」涼落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現在的我,沒有那份自信和你在一起,而且也不可能在一起。」
「自信?」許溫江笑了笑,兩隻手牢牢的把涼落的手握住,包在手心裡,「我說你有,你就有。」
涼落對上他的目光。
太過深情,太過灼熱,她根本不能直視,怕自己會動搖。
他該和付甜甜在一起,那樣活潑開朗快樂的女孩子,才能讓他的生活多姿多彩。
而她,已經被席靳南打入了深淵,只怕這輩子,都無法去愛一個人了。
太難,太痛。
她眼神清澈,雙手被他牢牢握住,又這麼無聲的看著他,目光里都是哀怨。
許溫江只覺得心尖有些刺痛。
涼落該快樂,他可以給她快樂,護她一生喜樂無憂。
當他慢慢靠近她身邊,嗅到她髮絲的清香,清楚的看見她眼睫在微微顫動的時候,涼落避開了。
「許溫江,我……」涼落慌忙的抽回自己的手,「我現在不能給你任何回應,我只求你死心,不要對我這麼好了,我只會欠你越來越多。」
「我不在意。」
「可是我會在意。」
許溫江的目光一下子黯然了不少,身子往後仰了仰:「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完全尊重你的意願。」
「就當今天晚上是一場夢吧!」涼落嘆了口氣,「恐怕,我也只能像今天這樣,固執瘋狂最後一次了。」
天亮以後,回到涼落,見到席靳南以後,她該去面對後果。
許溫江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覺得,今天晚上很高興,很高興很高興的那種。」涼落笑著說道,眉眼彎彎,「許溫江,謝謝你。」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涼落,我會等你。」
她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轉過頭去,看著黑夜裡翻滾的海浪,聽著拍打著岩石的聲音。
涼落打了個哈欠:「好像有點困了,但是……我不想離開這裡,我想多待一會。許溫江,借我個肩膀吧!」
他知道涼落是在轉移話題。
「當然可以。」他點點頭,「隨時都可以借你依靠。」
涼落似乎是頓了一下,然後才輕輕的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許溫江……」
「怎麼了?」
「我覺得現在這樣好安靜,什麼煩惱都沒有。今天晚上,謝謝你,除了謝謝,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許溫江無奈的笑了笑。
他側頭看過去,涼落已經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睡著了。
她睡得很沉,一動不動,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許溫江伸出手去,替她把頭髮別在耳後。
這麼溫情的時刻,她竟然睡了。
也不知道她是真睡了還是在裝睡,她還是選擇了逃避。
沒關係,她躲,他就繼續追。
至少,今天她跟著他到這裡來,能夠證明一件事情,她對席靳南,已經沒有當初的感情了。
涼落,只有席靳南傷你越深,你才會到自己身邊來麼?
許溫江輕輕的攬住她的肩膀,吻了吻她的發心。
月光下,海灘邊,她和他。
這一幕,將成為許溫江此生難忘的記憶。
涼城別墅。
別墅里大大小小的燈,亮了整整一個晚上,沒有熄滅。
管家從門縫裡看了一眼客廳,搖搖頭又離開。
客廳里一片狼藉。
菸灰缸里滿是長長短短的菸頭,透明的水晶玻璃茶几上,四處散落著菸灰。
地板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個酒瓶。
席靳南坐在沙發上,領帶已經被扯開,西裝外套搭在扶手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支著額頭,薄唇緊抿,側臉剛毅如刀削一般。
擺鐘發出了沉悶的報時聲,他突然就睜開了眼睛,往窗外看去。
天已經亮了,現在是早上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