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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靳南移開目光。
涼落接著說道:「對了,爺爺今天來找過我,該說的話,該表達的意思,我已經都表達清楚了,所以爺爺那邊,你不會費很多心思了。」
「我知道。」他回答。
「也是,有什麼你不知道的。」
「你自己跟爺爺說明白,的確少了我很多麻煩。」
涼落歪頭想了想:「我自己也不願意麻煩,爺爺對我的一番心意,我總得自己和爺爺說清楚。」
席靳南薄唇緊緊的抿著,聽著她說完,然後開了口,說的卻是:「你自由了,涼落。」
她點頭笑道:「是。席靳南,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他「嚯」地站了起來,雙手垂在身側,手指微微蜷縮。
「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席家?」涼落問,「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吧?你什麼時候有空,就什麼時候去吧,爺爺那裡,我們總歸還是得去一趟的。」
「我會通知你。」
「好。這次也是我……最後一次去席家了。」
席靳南克制著想要走過去的衝動,眼神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涼落抬頭,也慢慢站了起來,沖他一笑:「我回房了,席靳南。」
今天晚上直到現在,涼落這個笑容,才發自內心,雖然笑容淺淡,卻是由衷的。
這個笑刺著席靳南的眼睛,看得他心裡堵得慌。
涼落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要離開,席靳南卻說道:「等等。」
涼落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著他,席靳南已經走了過來。
她往後退了退,拉開兩個人的距離:「還有什麼事?」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付她?」席靳南沉聲問,「她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
「為什麼?」涼落眼睛一抬,面無表情,「席靳南,我說了我沒有。」
席靳南的眉頭皺得死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謝謝,不用。」
她轉身又要走,卻被他拉了回來,扣住了纖細的手腕。
「你去向雨芸道歉,」他說,「那麼,這件事……」
席靳南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涼落的笑聲給打斷了。
涼落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不能自己,銀鈴般的笑聲在這黑夜格外的突兀,刺激著他的耳膜。
「道歉?席靳南,憑什麼我要給她道歉?」涼落好不容易止住笑,諷刺的看著他,「這絕對不可能。」
「你一定要這麼倔?」
涼落伸出指尖,戳了戳他心臟的位置:「我不接受你這樣的假慈悲。席靳南,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
她喃喃的說道,一瞬間有些失神。
席靳南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握住她的手腕:「你給她道歉,她心軟,會原諒你的。」
涼落抽出自己的手,一字一句說道:「我要她的原諒做什麼?從頭到尾,我涼落問心無愧!」
她決絕的轉身,眼睛透著里無所畏懼,發尾在空中盪起弧度。
涼落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的走開,背影都透著堅決。
席靳南啊,席靳南,如果有一天,如果有那麼一天――
你發現,你錯怪了我。
但這只是如果。
他已經把她最後的一絲留戀都抹掉了。
離婚吧,事到如今,離婚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涼落挺直後背走回了房間,沒有停留過一秒,更沒有回頭。
席靳南看著她,一個人站在原地,收回目光,抬手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十點十五分。
他處心積慮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久,終於是走到最後一步了。
只差一步,他就成功了。
成功的,把雨芸接進席家,給她名分了。
從涼落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娶她的時候,他就算好了這一天的到來。
現在,真真切切的到來了,一切和他預想的一樣,十分順利。
但是,為什麼沒有感到絲毫的開心,甚至是成就感呢?
明明,涼落是他下得最好,最完美的一步棋。可他這個布局下棋的人,並沒有因為這步棋而覺得滿足。
涼落最讓席靳南咬牙切齒的一點,就是她的倔性子。
不認輸,不低頭,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如果……
她把這個性子改一改,或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了。畢竟無論如何,涼落都不能對雨芸下這樣的狠手。
第二天。
涼落醒得很早,是被外面的雨聲給吵醒了。
秋天來了,這雨也下得越來越頻繁,三天兩頭都是陰雨綿綿。
一開始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的,涼落被雨聲吵醒後,雨又慢慢的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