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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人要死了,都會想起以前的事情嗎?
涼落不知道,她時而睜開眼睛,懵懂的看著窗外,有時閉上眼睛,靜靜的回憶著。
她想開口說句話,嗓子卻啞了,發出的聲音又干又澀,又難聽。
而且特別小,小到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
她還要等席靳南,也許……可能會等不到了。
涼落看著自己沒有一點力氣的手腕,看著自己又瘦了一圈的手臂,慢慢的掙扎著,坐了起來。
這麼一動,頭暈目眩的感覺更加嚴重了。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稍微有點力氣了。
涼落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挪到船邊,把雙腿放下去,貼著冰涼的地板。
這樣的冰涼感覺刺激了她一下,她稍微有了一點點勁。
涼落撐著船沿,試著站起來。
她慢慢的站直,雙手也逐漸的鬆開船,抬起頭來,往前跨出了一步。
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她甩了甩頭,然後把另外一隻腳也挪了過來。
很好,她走了一步。
涼落微微的笑了,有了些許的信心,又再次抬起腳,走第二步。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她有心無力,眩暈感逐漸加重,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她根本保持不了平衡,只能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她不知道自己踢到了哪裡,撞到了哪裡,只覺得渾身都疼,撕裂一樣的疼,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站在門外,遲遲沒有進去的席靳南,忽然就聽到裡面傳來哐哐噹噹的聲音。
像是有人摔倒的聲音,可是偏偏連哼一聲都沒有聽見。
席靳南當機立斷的一把就推開了門。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摔倒在地的涼落。
果然是她摔倒了。
只是那抹身影,比想像中的,又小了一圈。
席靳南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就走了過去。
涼落迷迷糊糊間,聽見一陣腳步聲,有些……熟悉。
可是她卻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了,後面紛紛雜雜的腳步聲越來越多,把她的思緒給打斷了。
她就知道,房間外面有人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這才剛剛摔倒,立刻就有人進來了。
涼落這個時候是實在沒有一點力氣,自己爬起來了,腳步聲很快就到了她跟前,然後停了下來。
她只看見一雙黑色皮鞋,微微有些吃力的抬起頭,再往上看去,高級的手工定製西褲,包裹著一雙修長有力的腿。
涼落一瞬間有些發懵,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這個人,是……是……
席靳南看著腳邊的涼落,彎下腰去。
涼落鼻尖聞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然後她整個人一輕,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了起來。
這下子,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來了,抱著她的這個人,又是誰。
他的味道太熟悉,他的懷抱……也太熟悉。
熟悉到不敢忘,也不能忘,更忘不了。
涼落不敢相信的抬頭看去,鼻尖一酸,怔怔的看著他。
席靳南把她從地上橫抱起來,可是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側臉的輪廓剛毅,神情淡漠:「涼落,你好好看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了什麼鬼樣子。」
涼落說不出話來,嗓子又干又癢。
她只是看著他。
他……來了,還是來了,到底還是來了。
身體輕飄飄的,她悲傷又無力的看著他,沒有移開目光。
席靳南抱起她,往前走了兩步,將她放在船上。
涼落卻在一瞬間伸出雙手,用力的抓著席靳南的手臂:「不要走……」
席靳南皺眉看著她,顯然是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涼落只是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用盡全力說道:「不要走,席靳南,你不能……不能走……」
她說的又快又急又喘,眼淚一下子盛滿了眼眶。
席靳南低頭看著她,語氣淡然卻沉重:「你用這種方式把我逼來了,放心,涼落,我既然來了,就不會這麼走了。」
涼落怔怔的看了他好幾秒,才鬆了手。
席靳南看著她的發頂,一言不發的轉過身去,從托盤裡端起一晚小米粥,遞到涼落面前。
她沒有接。
「你不是說,要看到我來了,才肯吃東西嗎?」席靳南站在船邊,「現在我來了,你還不肯吃?」
涼落頓了一下,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