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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沒有以前那麼渾身帶刺了。
她說話的時候也變得輕言細語,不再神采飛揚。
她那雙讓他曾經著迷的眼睛依然清澈,但是不再靈動,甚至有了些許的灰敗。
他以前總是希望她能溫順一點,乖一點,再溫順一點,再乖一點。
現在的她算是達到了他的期望,可是……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達到的。
他莫名的有些想把她現在的樣子打碎。
席靳南心裡煩躁不已,看著她這個樣子,越看越生氣,乾脆起身離開了餐廳,頭也不回。
涼落專心致志的吃著飯,也沒有抬頭看他。
兩個人之間陌生得近乎冷漠。
涼落心裡明白,其實席靳南說的對,她想知道事情,如果他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永遠不會知道。
哪怕她去找爺爺,也沒有用。
她只是孫媳婦,外姓人,席靳南才是席家人。
他總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一年啊,一年,他要留下她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做什麼呢?
吃完晚飯,涼落走出餐廳的時候,沒有看見席靳南的人影。
她也就不以為意,隨便他去哪了。
傭人送上來飯後的水果和甜點,她隨便吃了點,看了一會兒書,眼睛有些疼,就準備上樓,回房間洗澡。
別墅里一向是很安靜的,涼落的腳步聲在上樓梯的時候格外清晰,直到踏上二樓柔軟的地毯,腳步聲才輕了不少。
涼落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和平常一樣,低頭推門走了進去。
剛剛走了兩步,她就停下來了。
房間裡那抹高大的身影,不就是席靳南嗎?
他怎麼到她房間裡來了。
席靳南站在她船頭的柜子邊,那上面擺著她的一張相片,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拿起,正低頭專注的看著。
聽見開門的聲響,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把相片放下。
涼落乾脆也就沒關門,隨意的說道:「原來席總還有這個癖好,喜歡不經人同意就到別人的房間裡來。」
「這裡沒有哪個房間是我不能進去的。」
「哦,」涼落語氣一如既往的沒有起伏,「既然這樣,那你就在這裡吧。」
她不想看見席靳南,不想看見他那張臉,只會讓她覺得更難受。
而涼落從餐廳到的時候就一直淡然不驚的語氣,卻讓席靳南早已經不滿意了。
「涼落,」他轉過身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涼落正在給自己倒水的動作一頓:「我哪樣了?」
席靳南聲音一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涼落當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她想忍住,繼續保持雲淡風輕,可還是失敗了。
她把水杯一放,因為用力過猛,杯子裡的水飛濺了出來,灑在四周。
涼落抬頭看著他:「我能怎麼樣?你想要我什麼樣?我必須服從你的一切意願,是嗎?」
話一說出來,就再也收不住了。
她開始把事情一件一件的攤開來講:「我沒有推唐雨芸,碰都沒有碰她,你非要認定是我乾的,好,那就這麼認為吧。你為了她,打了我,我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你去席家,替唐雨芸嫁進席家鋪路。萬事俱備了,終於可以離婚了,你又遲遲不出現,躲著我。」
涼落越說就越激動,聲音也不自覺的揚了上去,再也沒有剛才的冷靜平淡。
「你躲我,我沒有辦法,只能逼著你出現,所以我絕食。我絕望的等了你這麼多天,你又說,還要一年,我們才可以離婚。」
「席靳南!」涼落大吼道,「我奈何不了你,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答應了等一年,並且配合你。你現在又嫌我變化無常!是,我做什麼都是錯,我說什麼都不對,那你就走啊!去讓你開心讓你快樂的地方啊!」
她像是一個被壓抑了很久,突然釋放的人一樣,絮絮叨叨的說著,席靳南卻始終面色平靜。
這才是她。
他看著涼落,單手插在口袋裡,站在原地沒有動:「我還以為,涼落,你都沒有任何情緒了。」
涼落恨不得把手裡的水杯砸在他那張俊臉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恢復平穩:「沒有事,麻煩你出去。」
說完她就往衣帽間走去,不準備理他。
「我沒有亂進別人房間的癖好。」席靳南說,「我是來和你說一件事。」
涼落停下腳步:「那你說。」
「你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都沒有看著我。」
涼落乾脆轉身,大步走到席靳南面前:「請問,你有什麼事?」
席靳南低頭看著她:「你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麼要一年後,我才肯和你離婚?」
涼落的眼睛頓時瞪大。
席靳南會告訴她?
「我是很想知道。」她點頭承認,「但你不願意說。」
席靳南唇角一勾,伸出手去,把她耳邊的碎發細心的別好,動作細緻溫柔,卻遲遲不說話。
涼落卻因為他的指尖每一次碰到她耳後的肌膚,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戰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