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落依然還是沒有回答他,他不再遲疑,伸出手去,撥開遮住她臉頰的頭髮,立刻就覺得手感不對了。
她的臉怎麼這麼燙。
席靳南的指尖迅速移到她的額頭上,臉色一變。
她發燒了。
而且看樣子,燒得還不輕。
席靳南馬上在船邊坐下,掀開被子將她抱了起來,攬在懷裡,一遍又一遍輕聲喊道:「落落,涼落,聽得見我說話嗎?」
涼落睡得迷迷糊糊的,什麼也不知道,只是不斷的嚶嚀著。
「涼落,醒醒。睜開眼睛看著我,不要睡了。」他附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涼落依然是閉著眼睛,只是不斷的往席靳南懷裡蹭,無意識的蹭著。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火堆里被燃燒著一樣,突然整個人被拉起來,靠在一個人懷裡,鼻尖聞著他身上的氣味,熟悉得很。
而且,這個人身上冰冰涼涼的,讓她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席靳南見她這樣,心裡一下子也軟了,更加抱緊了她,往懷裡帶。
「你發燒了,而且燒得很厲害。」他輕聲的說,不停的用手梳理著她散亂的頭髮,「怎麼突然就發燒了呢?我就在外面,一直沒走,你都沒有想過告訴我一聲?」
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想求助他,寧願自己一個人難受。
如果不是他發現得早,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
現在她是很依賴他,不斷的往他懷裡靠,是因為他身上比她身上的溫度要低一點。
涼落還是涼落,總是一個人咬緊牙關慢慢的扛。
「我去叫醫生。」席靳南低聲的說著,其實是在和涼落說話,但看起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來日本之前,趙旭說要帶上醫生,防止我的傷口惡化。現在看來,倒像是給你備著的。」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又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皺著眉,十分擔心。
席靳南輕輕的把她放回船上,蓋好被子,剛要轉身,手卻被涼落拉住。
她不肯鬆開,就這麼一直拉著,甚至臉頰貼著他的手背,感受著他手上的涼意。
席靳南原本已經跨出去的腳步,這下子再也跨不出去了。
難得……她這麼依賴他。
雖然她自己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循著本能拉住他,貼近他。
席靳南重新坐下,又重新把涼落抱在懷裡,又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醫生的電話,低聲的說了幾句,然後掛斷。
涼落在他懷裡睡得安穩,只是臉頰依然紅紅的,額頭依然滾燙。
也不知道她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會感冒發燒。昨天晚上不還好好的嗎?
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氣溫太低了,她卻和郁晚安去夜市上逛了那麼久,凍感冒了?
醫生沒多久就過來了,敲了敲門:「席先生?」
「進來。」
醫生推開門走了進來,看他抱著涼落,心裡也明白了幾分:「席先生,是太太身體有恙嗎?」
「嗯,她發燒了,整個人都燒迷糊了。」席靳南回答,「你快看看。」
醫生走了過來,卻忽然想起什麼,側頭問道:「席先生,您肩膀上的傷,昨天……」
「先給她看看,我不要緊。」
醫生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連忙開始給涼落看病,量體溫。
席靳南一直就這樣抱著涼落,低頭看著她,眉眼柔和,隱隱有些擔心。
看來,他要說的事,又要往後推一推了。
她燒成這個樣子,起碼要好幾天才能恢復。他哪裡還可以再說些有的沒的,去刺激她。
先等她燒退了,病好了再說吧。
真是世事難料。
千算萬算,再怎麼算,其實都不如天算。
席靳南抿了抿唇,還是順其自然吧,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的。
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和她慢慢的生活。
現在眼前最關鍵的,還是讓她快點好起來。
說病就病,真的是讓人擔心。
「39.8℃,」醫生抽出體溫計,嚴肅的說,「席先生,太太燒得很厲害。」
「那還愣著幹什麼?該怎麼治療就馬上治療!」席靳南抬頭,眼神銳利的望著醫生,「她不能有事。」
醫生遲疑的點點頭:「是,席先生。我現在馬上就先給太太退燒。」
席靳南面露擔憂,低頭看著涼落。
她燒得厲害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醒不過來。
他真的不敢想像,如果不是他忍不住想進來臥室看看她,她一個人還要這樣燒多久。
席靳南雙手牢牢的把她抱在懷裡,不時的低下頭去,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感受她的體溫。
「怎麼會突然燒得這麼厲害?」席靳南問道,「昨天晚上她還好好的。」
「估計是太太昨天晚上著涼了,北海道昨天溫度很低。再加上太太可能最近心情鬱結,悶悶不樂,所以就重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