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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涼落點點頭,「為什麼不准我吃藥,為什麼一定要我回涼城去做身體檢查?」
席靳南略微的彎下腰來,下巴抵著她的發心:「因為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特殊。」
「感冒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嗎?」
席靳南沒有很快的回答她的話,而是停頓了好久。
在他停頓的時候里,臥室里十分安靜,只能聽見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醫生的意思是,你這段時間以來,都是在備孕,不能隨便用藥。或許……你現在已經懷上寶寶了,也說不定。」
涼落一頓,忽然開始劇烈的咳嗽。
她開始還稍微的壓抑著喉間的癢,後面發現根本不行,她也咳得越來越厲害,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似的。
席靳南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眉頭高高的皺起。
看她感冒成這樣,他比自己受傷還要覺得疼。
等涼落好不容易停下咳嗽,他又輕輕的把她放下,蓋好被子,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涼落躺在船上,望著天花板,腦子裡嗡嗡的響,眼前也有些花。
她也不管席靳南怎麼說走就走了。
剛剛他的話,真的是讓她太詫異了。
涼落不自覺的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腦子裡雖然亂,但她還是迅速開始盤算起來。
她的身體怎麼樣,她到底有沒有懷孕,她自己的確是最清楚的。
一冷靜之後,涼落忽然臉色一變,臉上的紅潮迅速褪去。
算一算時間,她從涼城出來,一路遊山玩水的這一個多月的時候里,她的生理期沒有來。
真的沒有來。
涼落的大腦再次一片空白。
是的,這麼看來,醫生的顧慮,其實……一點都沒有錯。
她說不定……真的已經懷上孩子了,只是她一直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而已。
這一個多月她過得太快活了,太自由了,沒有想這麼多。
涼落的腦子更亂了,她重新閉上眼睛,手指在小腹上慢慢蜷縮,然後收緊。
耳邊忽然響起腳步聲,沉穩有力,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席靳南。
「起來,喝杯溫水。」
涼落也覺得喉間痒痒的,正要起來,席靳南已經把她再次抱在懷裡了。
她喝了一大口溫水,才覺得稍微舒服了那麼一點點。
喝完水之後,席靳南就抱著她,不再說話。
涼落疲倦的眨了眨眼,卻笑了笑說:「席靳南,要是我真懷了孩子,那該多好。」
她主動的提起了這個話題,一點也沒有避諱。
涼落低低的又接著說道:「把孩子生下,我就可以走了,我也不再欠你什麼了,能還的,我有的,可以給的,都給了。」
席靳南的喉結上下滾動,好一會兒才啞聲說道:「是,如果到時候檢查出來,懷上了……也好。」
「十月懷胎……我就只有十個月的時間了。十個月後,我就可以走,我希望你還記得你當初承諾過的話。」
對涼落來說,如果這次回去,是懷孕的開始,那麼其實她夢寐以求的自由,距離她也沒有多遙遠了。
而且,她再也不必委屈自己和席靳南同船共枕,可以自己一個人單獨的睡在臥室,安安穩穩的過完這十個月。
涼落窩在他的懷裡,沒有看到席靳南驟然大變的臉色。
她果然還是想要離開,這個想法一直都有。
席靳南收緊了雙臂:「涼落,未來還很長,我希望有足夠的時間,你可以……原諒我。」
涼落不解的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的眼睛裡,仿佛蘊含了一生一世的深情。
郁晚安從涼落的房間裡回到自己的房間,悶悶的坐了一會兒,心情更加悶悶不樂了。
席靳南來了,來接涼落回去了。
那麼這段旅程,也是該告一段落了,她總不能自己一個人繼續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郁晚安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現在反而變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人坐在房間裡,跟個傻瓜一樣,只能默默的發呆。
郁晚安拉開窗簾,看著外面大雪紛飛,一眼遠遠看去,都是白雪皚皚。
她看到了北海道的雪,卻要錯過北海道的櫻花。
而北海道櫻花盛開的季節,也正好是喬慕宸和郁晚柔結婚的日子吧。
多好。
現在席靳南從涼城飛來了,來接涼落了,她卻一個人,無人問津。
郁晚安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機,點開通話記錄,基本上都是高奕源的未接來電。
她笑了笑,轉身拿起錢包,準備出去,喝杯咖啡。
越是一個人,就越不能這樣在房間裡待著。
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