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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落卻還是搖搖頭,嚶嚀著推開了他的手。
席靳南皺著眉,再不猶豫,一仰頭自己喝下了葡萄糖,含在嘴裡,然後低頭一點一點的餵著她,強迫她把葡萄糖給咽下去。
她咳了咳,帶著重重的鼻音,有氣無力的說道:「席靳南,這樣……這樣會傳染給你的。」
他撫著她的頭髮,抵著她的發心:「傳染就傳染吧,要是我能替你受著,那更好。」
涼落勉強的扯了扯嘴角。
醫生又遞過來體溫計,席靳南給她測量了一下,沉聲說道:「38.7℃。」
醫生鬆了口氣:「降下去不少了,很好,很好。」
席靳南的眉頭,也終於鬆了一點點:「聽見了嗎?涼落,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燒已經退了一點點了。」
他的話剛剛說完,涼落忽然起身,一把抓過嘔吐袋,開始大吐特吐。
她從早上到現在也沒吃過任何東西,胃裡根本什麼都沒有,就喝了一點溫水,還有剛剛那瓶葡萄糖。
涼落幾乎連苦膽水都要吐出來了。
席靳南看著她,除了替她輕輕的拍著後背,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他看得心裡難受,比刀扎還覺得難受。
他幾乎從來沒有看到過涼落感冒成這個樣子,以前有,但是都沒有這麼嚴重。
想到等會兒,還要飛三個小時才能到達涼城,她還要這樣遭三個小時的罪,席靳南有些坐不住了。
他忽然沉聲說道:「調頭,去當地的醫院,接受治療。醫生,馬上給她服用感冒藥!」
「席先生,這……」
醫生有些不明白,太太感冒發燒了,這其中的利弊關係,席先生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怎麼車子現在已經開到了這裡了,離機場只有三十分鐘的路程了,席先生突然還改變了主意?
席靳南臉色也已經很難看了:「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馬上!」
他見不得涼落受這樣的罪,而且,只是因為一個莫須有的,還不確定她有沒有懷上孩子的一個理由。
不管了,統統不管了,現在他只想看到她不這麼難受不這麼痛苦!
已經吐得渾身虛脫的涼落,這個時候卻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有一股堅定:「去機場,不回去。」
司機原本準備踩下剎車的腳,又收了回來。
席靳南表情微微有些愕然。
涼落眼睫上都還掛著淚珠,漱了口擦乾嘴,她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涼落。」席靳南低聲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等不及回涼城了。」
涼落渾身癱軟的靠在他懷裡,半閉著眼睛,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不是說,我在備孕,而且有可能已經有了孩子,不能隨便服用感冒藥和打點滴嗎?」
她肚子裡的,不是一般的孩子,是席靳南的孩子,是席家的孩子,更是席家的未來繼承人。
不能出半點差池。
而且孕期初期的時候,服用藥物不當,更加容易對胎兒造成影響。
席靳南可以不這麼想,但是……她必須要這麼想。
「是,醫生是這麼說。」席靳南親了親她的額角,「可是現在,你很難受,我不能再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你受折磨。」
「沒事,我吐完了,就舒服很多了。只是頭還有點暈……」
席靳南堅決的否定:「不行。」
涼落慢慢的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不可以,席靳南,已經快到機場了,我們不能調頭回去。」
既然已經選擇了回涼城看病檢查身體,而且也快到機場了,也就回涼城吧。
如果一開始,席靳南是選擇去北海道的醫院讓她接受治療,那就另當別論。
席靳南低頭看著她:「你不是……一直都不想回涼城嗎?」
怎麼現在,他要求調轉車頭,去北海道的醫院給她治療,她卻拒絕了?
涼落回答:「因為……我不能拿我的身體去賭,更不能拿孩子去賭。」
「你是一直在備孕,但孩子只是猜測而已,是一件還沒有把握的事情。現在,趕快把你的病治好才行。」
涼落開始搖頭,不停的搖頭。
她停了好久,緩過勁兒來,才細聲細氣的說道:「席靳南,這不是完全沒有把握。」
他一怔,指尖驀然收緊,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雖然……雖然我沒有百分之百確定,但是我知道,我和你的孩子,或許,真的存在了。」
涼落的聲音越來越輕,如果不湊過去,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可是席靳南清清楚楚全部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