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他才問:「你都知道了?」
「都已經最後一步了,我才知道。我差一點……就把許溫江害到無法拯救的地步了。」
「和你無關,」席靳南語氣有些急躁,頓了頓又說,「雖然有那麼一點聯繫,但不完全是因為你的緣故。」
「如果完全是因為我的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就陪許溫江共進退!」
席靳南緊緊的盯著她,瞳孔猛然縮了一下。
共進退?
她還真敢想!更敢說!
涼落卻又接著說道:「你有你的打算,公司的事情我無權過問和插手,商業競爭也是正常。但是你何苦把許溫江逼到這個地步!」
席靳南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如果你是來替他求情的,涼落,這樣的態度可不對。」
涼落氣到了極點,卻反而笑了起來:「是,我是低你一頭,自然是要來求你。可是席靳南,許溫江的事,是你曾經親口答應過我,不會再為難他的!你怎麼可以一邊答應了我,一邊又反悔了!」
席靳南終於明白她來這裡的目的,不是求情,倒是興師問罪來了。
他一點頭:「是,我的確答應過你,不會再動許氏,也不會為難許溫江。但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
涼落冷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貴人多忘事。我記得昨天你問我,到底要什麼,我是怎麼回答你的嗎?」
席靳南一字不落的複述道:「要我答應過你的事情,都能夠做到。」
「是啊,你口口聲聲的說你愛我,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所謂的愛,是這樣容易辜負!你答應過我不會為難許溫江,可是現在呢?」
「這件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那到底什麼才是我想像的那樣呢?」涼落盯著他的眼睛,「席靳南,你私下裡做了些什麼,我管不著,但是你答應過我的,就要做到。既然做不到,當初就不要答應!」
席靳南沉默的看著她,眉頭緊皺。
這件事……怎麼在這個時候,被涼落知道了。
他和她之間本來就已經充滿矛盾了,這個節骨眼上,許溫江的事情,只怕又會讓他和她的關係更加僵硬。
要怎麼辦。
「我可以解釋,」席靳南說,「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你背信棄義是有什麼原因?」涼落眼圈都有些紅了,滿心的難過,「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跟你要過什麼,如果真的算起來,席靳南,我只主動要求過兩件事,你都答應了。」
席靳南「啪」的一聲合上打火機,隨手丟棄在沙發上。
涼落的聲音又軟又細的傳到他耳里:「一件是離婚,一件是放過許溫江。可是你自己捫心自問,這兩件事情,你有沒有做到過一件!」
離婚這件事,他一拖再拖,席老爺子也從中作梗,各種苛刻刻薄的條件,哪怕是屈辱,她也答應了。
沒有想到,關於許溫江這件事,他一直沒有收手。
那為什麼又要答應她,做不到,就不要答應啊!
他昨天晚上那麼溫柔的抱著她,說愛她,說要照顧她一生一世,多麼的深情。
涼落現在想起,只覺得好笑。
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懂得愛一個人?
席靳南看著她:「在我答應你之後,我確實是沒有再為難許溫江。可後來,他卻做了一些該死的事情。」
涼落卻不停的搖頭,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陌生:「你針對許溫江,不就是因為我和他走得太近了,你心裡不舒服嗎?哪怕我無數次的和你解釋過,我已經和你結婚了,以後就算是離婚,我也不會和他有任何發展關係,你卻還是沒有聽進去。」
「這是一部分,但不是所有的原因。」
涼落想說話,喉間卻有些哽咽了。
席靳南還是席靳南,他會向她服軟,可不過是一時罷了。他最擅長的,果然還是強取豪奪。
昨天晚上的他,和現在的他,完全是兩個人,兩副面孔。
涼落也沒奢望,他能有多遷就自己,多喜歡自己,可是這是原則問題啊,答應過她的,怎麼可以陽奉陰違?
席靳南站了起來,彎腰和她平視:「我答應過你,但我也真的做到了。」
涼落的眉頭皺了一下。
他又說道:「我當時的確是已經沒有針對許氏集團了,可是後來,涼落,你知道他暗地裡做了些什麼嗎?你知不知道,他和尹巧如合作,為了把你從我身邊搶過去,做了多少不顧你安危的事情?如果我不對付他,那麼現在落魄又一無所有的人,就是我而不是他了!」
席靳南的解釋,在涼落聽來,卻是掩飾。
她忽然笑了:「嗯,席靳南,你肯編藉口騙我,已經是很不錯了……」
他臉色一僵:「你以為我在騙你?」
「許溫江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涼落說,「他不會做這種事。你想對付他,自然可以說出很多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