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咬破,那我也心甘情願。」
席靳南伸手,擦了擦被她咬的地方,指腹一點鮮紅,果然,被她咬出血來了。
這牙真利。
兩個人都在生氣,兩個人都在拗執著,硝煙味十足,稍微有些不對,就會點燃爆炸。
席靳南放開了她,理了理她的圍巾,然後忽然抬眼,看著電梯上方笑了笑。
涼落心裡疑惑,不明所以的跟著他抬頭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就一陣白一陣紅,恨不得把自己的下唇也給咬破了。
那是攝像頭。
也就是說,剛剛她和席靳南在電梯裡的一舉一動,都被監控捕捉到了。
這是在許氏集團啊!
雖然,很快,這裡會改天換地,煥然一新,變成席氏集團的產業。
席靳南看著涼落,勾了勾唇。
他收購許氏,根本沒有利益可言,甚至還可以說是虧了,但是那又怎樣呢?
虧了可以再盈利,但失去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席靳南一直都牽著涼落的手,一直到走出許氏集團,走下台階,走到車前,然後他才鬆開。
涼落吸了吸鼻子,抬頭看著他。
席靳南臉色還鐵青著,尤其是嘴角被她咬破了,看起來像是挨揍了一樣。
只是誰敢打他,誰又打得贏他啊……
「拿杯子砸我,很好。」席靳南說,「不過涼落,世界上有比你還蠢的女人嗎?」
涼落一時間茫然了:「……啊?」
他在說什麼?什麼意思?
「手燙成那副鬼樣子,就不知道擦一下藥膏,讓司機去藥店給你買一支?」
涼落本來都忘記這件事了,被他這麼一說,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然後又覺得被燙傷的地方隱隱有些辣辣的。
「那我的確是蠢。」涼落回答,「應該拿熱水潑你,而不是砸杯子。」
「現在晚了。」
「如果再有一杯熱水,我肯定毫不猶豫的潑在你身上。」
席靳南勾了勾唇,冷笑了一聲:「想得倒美。」
他說完,轉身看向司機:「等會兒送她回家的時候,去藥店買支藥膏給她擦一下。」
「是,席先生。」
涼落沉默而淡然的看著他的側臉。
席靳南彎腰,替她打開車門:「上車。」
「我不想回涼城別墅。」涼落說,「今天早上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席靳南,我要搬走。」
席靳南卻只是重複了一遍:「上車。」
涼落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席靳南看了她一眼:「要我抱你上去?」
「我要從涼城別墅搬走。」
「先回家。」席靳南說,「晚上再說這件事。」
涼落問道:「晚上你就會答應嗎?」
席靳南頓了頓,看了她一眼,語氣低沉:「回家再說。」
「你又在拖延我,敷衍我。」涼落笑了笑,望著他破掉的唇角,「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什麼辦法都沒有,所以回家就回家吧……」
涼落笑得更加開心了,眼睛都彎了起來,唇瓣嫣紅,在這寒冷的冬夜裡格外的明媚耀眼。
席靳南被她這一笑,迷得有些恍惚了。
仿佛他和她之間,沒有這麼多不愉快,沒有這麼多的矛盾,更加沒有隔著千山萬水。
仿佛她剛剛到他身邊來的時候,一身孤勇,明艷動人。
可是席靳南忽然想起來,他現在在站在許氏集團門口。
她來見許溫江,對這個不惜傷害她為代價的男人,心軟,愧疚。
她甚至還想著……要搬離涼城別墅,離他遠遠的。
席靳南看著涼落的笑容,移開了目光,這麼一想,他的心頭頓時如同一盆冷水澆下,一下子就熱不起來了。
「再見。」涼落說道,轉身上了車。
席靳南甩上車門,雙手插在口袋,淡淡的看著車裡面。
車窗都貼了膜,從外面根本看不清裡面。
可即使是這樣,涼落看見他的目光精準的落在自己臉上的時候,還是微微一驚。
席靳南目送著車子開遠,眼神越發的沒有溫度了。
雖然很氣,氣得恨不得掐著她的脖子,可還是怕……她更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