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見了她,卻是冷笑了一聲:「你等這個時候,等了很久吧?」
涼落從容不迫的走到他面前:「是你自己說的,晚上再談,現在……也差不多快到晚上了。」
「難道你喜歡在外面吵架,讓人看笑話是嗎?」
「我沒有和你吵。」涼落說,「每次都是你先發脾氣,先摔東西,才會變成爭吵的。」
席靳南扯了扯領帶,在沙發上坐下:「但凡你順著我一點,就一點點,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哦,你發脾氣還怪在我頭上了?」
席靳南抬眼望著她:「你說你從我辦公室那裡離開之後,轉身就去找許溫江的事情,我該不該生氣?」
涼落反問:「司機不是打電話告訴你了嗎?你當時沒有阻止我,我都見到許溫江了,你卻又過來了?」
「我後悔了!我不想你看見他,更不想你和他說一句話!」
涼落輕聲的說道:「我害了他,我幫不了他,我連去看他的權利,都要被你剝奪。」
「我說了!」席靳南低沉著聲音,「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他已經輸了,就該承受失敗帶來的後果,和你無關。」
涼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算這件事是你說的這樣,這件事從頭到尾,也因我而起。」
席靳南忍不住皺起眉頭:「你為什麼總要把所有的錯往自己身上攬?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因你而起,那又怎樣,不是所有的責任都在你。」
客廳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坐在沙發上的席靳南,還有孤零零站在他對面的涼落。
涼落定定的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放軟了語氣:「你放過許溫江吧,好不好?席靳南,我替他求你了。」
誰知道席靳南聽了這句話,非但沒有因為她態度的軟化而消氣,臉色還越發的鐵青了:「你是許溫江的誰?你憑什麼替他求情?涼落,你是我的女人,你現在是人盡皆知的席太太,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那我要怎麼辦?席靳南,你說啊。許溫江一無所有,我會覺得良心不安!」
「那是他罪有應得!」
涼落卻連連搖頭:「我不相信,他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人。」
席靳南又煩躁的扯了扯領帶:「這是事實,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涼落,你最好不要再為他求情,因為根本不能改變什麼。」
涼落忽然笑了笑:「如果……我非要幫他呢?」
席靳南的眼色也瞬間狠了起來:「那我讓他比現在更慘。」
涼落聽到他這句話,差一點就崩潰了:「席靳南!」
席靳南是說到做到的那種人,他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涼落無論如何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現在有了孩子,席靳南不會對她怎麼樣,孩子……就好像她的一道護身符一樣。
但是許溫江不一樣,經不起席靳南任何的手段了。
看她這樣,席靳南心裡越來越煩躁。
她為了許溫江這樣痛不欲生,什麼時候又為他這樣難過傷心了嗎?
「你好好的養胎,」席靳南冷著聲音說,「許溫江那邊,不可能有轉機,我也不會讓他有任何機會東山再起。」
可笑。
他要是放過了許溫江,那就和當初放走席錦北是一樣的,放虎歸山。
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他放走席錦北,任憑席父帶走的時候,就已經是做了一件錯事了。現在,席靳南又怎麼可能一錯再錯呢,讓許溫江有任何的機會呢?
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的。
錯了一次已經是悔不當初了,不可能再錯第二次。
哪怕涼落怪他,恨他,那也不可能再改變他的想法。
涼落一瞬間冷靜下來,也不吵也不鬧,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手背白得跟雪一樣,刺眼。
「不管怎麼樣,許氏都會被收購,許溫江依然會一無所有……席靳南,你這不僅僅是在逼他,更是在逼我。」
席靳南的目光頓時如刀一樣,定在涼落臉上:「……你想幹什麼?」
「我告訴過你,如果不能幫到許溫江,我會和他……共、進、退。」涼落彎起唇角笑了笑,「你又忘記了,還是你覺得,我說的話,你其實都可以不用記住?」
席靳南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涼落,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揚起下巴,一副顯然是要和他作對的模樣,「許溫江一無所有了,我也一無所有了,那個時候,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席靳南臉色越來越沉,目光牢牢的盯著她,薄唇緊緊的抿著。
這個涼落,真的是要氣死他才甘心!
「只要你這麼做了,我保證,讓許溫江的下場比現在還慘。」
誰知道涼落回答道:「他再慘,我也願意和他共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