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南帶著冷冷的笑意,走到會議桌的最頂端,拉開椅子坐下。
他和許溫江之間,隔了長長的會議桌。
可是他的氣勢強大,顯然把許溫江給壓了下去。
「三天之前,想想你多麼得意啊……」席靳南說,「你說你失去了事業,那麼你要得到我的女人,好大的口氣。」
許溫江現在已經如同一隻喪家之犬,根本沒有一點氣場了,只有咬牙切齒:「席靳南!」
席靳南淡淡的笑著,笑意滿是嘲諷和不屑:「我其實很好奇,涼落怎麼突然就看清你這麼虛偽的嘴臉了?」
「一定是你從中作的梗!」
「我怎麼作梗?不過我是得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自己栽了一個這麼大的跟頭,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許溫江狠狠的瞪著他:「你有的是辦法害我!席靳南,你敢說,這件事你什麼都沒做嗎!」
席靳南聳聳肩:「我的確什麼都沒做,一切得來全不費功夫。」
「涼落來找我,你沒有唆使過她?為什麼偏偏涼落來找我的時候,一直失去聯繫的尹巧如突然給我打電話了?為什麼這麼湊巧,正好是涼落到我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聽到了我和尹巧如的電話內容?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的巧合嗎?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人為。」
「我還不屑因為你這樣的人,這麼費心的去做這些。」席靳南的手懶懶的擱在桌面上,輕輕的敲了敲,「許溫江,你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老天有眼?」
「放屁!席靳南,尹巧如是不是在你手上?」
「對於你這種人,我還不屑撒謊。我也在找她,你明白麼?」席靳南放慢了語速,「她要是落到我手上,我讓她生、不、如、死,哪裡還有和你通電話的機會?」
許溫江隱忍的說道:「我們輸了,任憑你處置,敗者為寇。不過席靳南,你不要太得意了,總有人能讓你一敗塗地的,你等著。」
他懶懶的回答:「我等著,不過我覺得是你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天了。我還得謝謝你,通過這個電話,我想我能很快找到她在藏身之處了。」
許溫江死死的攥著合同,每翻一頁,都覺得是一種屈辱。
最後翻到簽字處的時候,他雙手都在抖。
輸了,輸得這麼慘。
席靳南靠在座椅上,看著許溫江的細微動作,笑意越發的大。
許溫江似乎不願意在這裡停留太多的時間,越待得久,他就覺得越屈辱。
可是席靳南,卻偏偏不想放他走。
欣賞手下敗將的慘狀,大概是每一個贏家都樂意做的事情。
許溫江拿起筆,準備簽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席靳南又突然懶懶的出聲:「等等。」
他一頓:「你還想怎麼樣?」
席靳南揚起唇角,淡然的問道:「你……想要回許氏集團嗎?」
原本許溫江是怏怏的,沒有一點精神,他也打算不管席靳南說什麼,他都不會在意,簽完字離開就是了。
可是沒有想到,席靳南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許溫江不得不把筆放下:「席靳南,你什麼意思?」
「我問你,想從我這裡要回許氏集團嗎?」
許溫江臉色一僵:「你的條件。」
席靳南勾起唇角,眉尾微微挑起:「對於我來說,收購或者還給你,損失的不過是一筆錢而已。現在席氏上上下下,都是我做主。我要還給你,誰也不敢說什麼,我要收購,他們更加不能說什麼。」
「直接說條件,」許溫江回答,「你要從我這裡拿走什麼?」
「輸了的人,就不要用這樣的語氣了,惹人厭。想要的話,好好說話。」
會議室里只有他和席靳南,其餘的人,都在外面等。
這也是席靳南的用意所在,人太多了,反而麻煩。
反正輸贏已定。
許溫江的手緊緊的握了握:「席靳南,你需要我做什麼,才願意把公司還給我?」
席靳南盯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這拳頭攥得還真緊啊……就右手,剁了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剁了吧」,就讓許溫江渾身一震。
「你要的我的手?」
席靳南的笑意也在這個時候收了起來,眼中狠惡畢現:「你的手,抱過她,忘記了嗎?」
「你!」
「一隻手換回你的公司,這筆交易,你做還是不做?」
「現在嗎?」
席靳南冷哼了一聲:「不然我還有這個閒情逸緻,等著你哪天願意了?」
今天只要許溫江從這裡剁了一隻手出去,那麼不出一個小時,消息就會傳得滿天飛。
涼城就會流傳,許溫江為了公司,為了泄席靳南的恨,不惜通過自殘來挽救被收購的命運。
這是無奈,這是屈辱,這是不得不低頭的失敗。
許溫江把合同一點一點的推開:「你說到做到?」
「如果不是怕剁了你的一隻手和一隻腳,你就走不出這裡,我才不會只要一隻手這麼簡單。」
席靳南雙手抱臂,整好以暇的看著他。
許溫江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聲音來:「可以,我願意用一隻手,換回我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