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芸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幕,心裡發毛。
他冷笑一聲:「既然紀時衍把你就這麼交給我了,那麼我們的帳,也是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尹巧如的動作一頓,忽然態度來了一個大轉變,猛地撲到他腳下:「席靳南,席靳南,你饒了我吧,我是鬼迷心竅,我錯了。唐雨芸……對,唐雨芸也有責任,她才是直接的執行者,我……」
唐雨芸一聽扯到自己身上來了,連忙說道:「尹巧如,你不要血口噴人,把責任都推我身上來!」
「明明就是你……」
「好了!」席靳南低吼一聲,「誰也逃不了,傷害涼落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他這句話,既是說給尹巧如聽,也是說給唐雨芸聽。
他是不會也不能對唐雨芸怎樣,但就怕唐雨芸還會生出什麼其他不甘的心思,再次把主意打到涼落身上去。
是警告,明顯的警告。
席靳南微微彎下腰去,看著腳邊的尹巧如:「這件事裡,所有的人都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尹巧如,只差你了。」
尹巧如頓時臉上的血色全無,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席靳南厭惡的往後退了一步:「進來,把她給我帶走。」
門口的保鏢連聲應道:「是,席總。」
尹巧如面如死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她躲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躲過。
這個紀總,也不是她的避風港,只不過是時間還沒有到,所以還沒把她交給席靳南罷了。
席靳南轉身走了出去,至始至終,從他進來開始到離開,他都沒有正眼看過唐雨芸一眼。
一眼都沒有。
很快就有人來把尹巧如帶走,也有護工來收拾病房裡的一片狼藉。
雖然唐雨芸的心情還久久不能平復,但是她也注意到了,席靳南對她的冷漠。
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
一眼都不看,一眼都不看她……
尹巧如被帶走,病房裡也收拾好了,唐雨芸躺下,看著天花板,她不敢想尹巧如會怎麼樣。
這麼算起來,她似乎是這些人裡面,懲罰最輕的一個人。
不,這個懲罰一點都不輕,她失去了席靳南,這是致命的打擊啊!
今夜,註定是不平靜的。
涼落睡到半夜,突然從夢中驚醒,心口發悶,無論如何都睡不下去。
她把檯燈打開,一個人靜靜的坐著,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虛汗。
外面很安靜,天也還沒亮。
涼落雙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心裡極度的不安。
這種不安,從席靳南走了之後,就一直存在了。
孩子,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說孩子呢?從懷上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把孩子拿掉。
當初懷這個孩子的緣由,她還沒忘。
可是,可是……
涼落揪緊了被子,擦了擦汗。
這天要是亮,還會發生什麼事嗎?涼落不知道。
第二天。
紀時衍在涼落的小別墅附近買下了一棟房子,讓人連夜布置安頓,終於在今天早上搞定了。
他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著對面涼落住的地方,笑得張揚,十分滿意這個視角。
這棟房子的地理位置,還真是好極了。
現在好了,他真的成了她的鄰居。在二十年後,再次成為鄰居。
那麼現在,他是不是有了一個十分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涼落那裡串門了?
想歸這麼想,紀時衍倒是沒有行動,還是站在陽台上,遠遠的眺望著涼落的房間。
只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涼落房間裡的窗簾忽然被拉開,她嬌小又顯得十分單薄的身影,出現在窗戶後面。
紀時衍神色一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涼落還穿著睡衣,頭髮蓬鬆的披在身後,看樣子是剛剛才起來。
今天的天氣十分的暖和,沒有下雨,溫度也上去了不少,太陽隱隱有要突破厚重的雲層的跡象。
涼落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紀時衍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她身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