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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落面不改色的回答:「他啊,常常忙得十天半個月都不回家的,你就當他不存在吧。」
紀時衍又刻意問道:「冒昧的問,這是……感情不好嗎?」
涼落想了想,側頭看著紀時衍:「沒有感情,哪裡來的不合?」
紀時衍忽然笑出了聲,笑聲張揚,似乎是對這個答案極其滿意。
涼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自己這個回答,有什麼問題嗎?
她和紀時衍根本都不認識,算起來一共才見過兩面,能說什麼掏心掏肺的話嗎?
顯然是不能的。
但是紀時衍既然這麼問了,她也就隨心所欲的回答一下。
而且她的答案,看起來好像很隨意,其實……都是實話。
席靳南忙,的確忙,有時候晚上回家了還要到書房裡去待到深夜。
感情不合?
她和席靳南之間,從來就沒有合過。不合是正常的,突然合好了,那才叫奇怪。
不過看紀時衍笑得這麼開心,眼角的細紋都笑出來了,涼落忽然問道:「紀時衍,你有三十歲了嗎?」
他很快就回答:「比你大五歲。」
話一說出口,紀時衍就覺得有些不妙。
果然,涼落皺了皺眉:「大我五歲?你怎麼知道,我多大了?」
周叔已經在一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太太,您這樣……這樣不好。」
紀時衍看了周叔一眼,咳了咳:「我今年……二十八。」
的的確確是正好大涼落五歲。
好在涼落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點了點頭。
紀時衍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以後和涼落說話的時候,還是要時刻注意。
不然,席靳南一直在堅守著約定,把涼落推遠,問題結果還出現在他這裡。
「你……涼落,你還是不該這麼說你和你先生,男人嘛,事業為重。」
「事業?」涼落笑了笑,蹲下身去,白嫩的指尖翻了翻花苗,「他的事業,的確太重要了。」
涼落一直都顯得漫不經心的,好像對紀時衍沒有防備,有什麼就說什麼,但是實際上,她她心裡也有度。
也許是跟在席靳南身邊久了,他那種沉穩,有心思卻不顯心思的模樣,學了幾分像。
她翻了翻,又站起來,轉頭對周叔笑道:「周叔,你看,我現在肚子還沒大起來,蹲這麼一下就感覺吃力了,要是以後快要生了,我是不是得要躺在船上一動不動啊……」
「那還是得要運動一下的……一直躺著,也累啊!」
紀時衍在一邊聽著,不動聲色。
是,涼落肚子裡的孩子……是個棘手的問題。
涼落怎麼可以給席靳南生孩子,怎麼可以給席家傳宗接代?
「孩子?」紀時衍笑笑,「恭喜啊,多大了?」
「快三個月了。」涼落說,「肚子還沒顯。」
「那你剛剛說的就不對了,」紀時衍明知故問,「沒有感情,那你們還會有孩子?」
涼落被他這麼一說,頓了頓,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來,臉上本來就清淡的笑意,一下子又消減了不少。
她有些恍惚的回答:「是啊,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紀時衍見她這個樣子,頓了一下,說道:「這個孩子,會平安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其實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試探,在套涼落的話。
從她和席靳南的感情,再到她肚子裡的孩子,他都是在刻意引導著話題。
現在他不能太直接,但有些問題,他心裡也要有個底。
比如,涼落對席靳南,到底還愛不愛。
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到底會留不留。
這都是他必須知道的,必須一清二楚。
他等不及了。
涼落轉身,面對著他:「孩子當然會平安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懷了他,那他就有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權利。」
更何況,她一直都記得,席靳南在那天晚上臨走的時候,反反覆覆的,一遍又一遍的跟她說——
這個孩子,涼落,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生下來。
她記得,一直都記得,她也是這麼想的。
孩子,不僅是席靳南的孩子,席家的未來繼承人,也是她涼落的孩子。
她是母親,孩子身上流著她一半的血液。
紀時衍故作輕鬆的說道:「是,每個小孩子,都是天使。」
「天使……」涼落歪頭想了想,「也許是吧,至少,他是我的小天使。」
雖然這個孩子,她沒有撫養權。
但是至少,是她涼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