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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多麼希望自己這句話是對涼落說的,她那麼滿懷希冀的給他打電話,他卻冷冰冰的回絕了她。
然後,他又轉身對著唐雨芸說,他來了。
唐雨芸心裡暗喜了一下,席靳南沒有推開她!
那麼說明他的氣真的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她往後要走的路,那就順暢多了。
唐雨芸沒有再黏他,主動的鬆開了他,眼睛都笑得彎彎的。
席靳南看著她,最後目光還是落在手裡的花束上,遞了過去:「恭喜你出院。」
唐雨芸喜滋滋的接過了花,抱在懷裡:「靳南,你真的是太好了。」
他略微點了一下頭,單手插在口袋裡,轉過身去:「走吧。」
唐雨芸朝沈峰一笑,然後迅速的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走著。
席靳南什麼都沒有說。
走出病房,不再像剛才在病房裡面那麼狹窄了,唐雨芸主動的挽住了他的手臂,往他身邊更靠近了一點。
席靳南側頭看了她一眼:「今天氣色不錯。」
「是,因為我一想到,我可以每天都見到你,每天和你住在同一棟房子裡,和你一起吃早餐,晚餐,我就覺得,很幸福。七年前的願望,今天終於要實現了。」
席靳南勾了勾唇角,手臂一收,任由她挽著自己的手。
唐雨芸一隻手捧著鮮花,另外一隻手挽著席靳南,覺得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差點,差點她就要失去這些了。
唐雨芸此刻也在心裡更加堅定的想,不允許任何人再奪去她現在擁有的,絕對不允許!
走出醫院的時候,唐雨芸忍不住驚嘆了一聲:「我現在簡直不敢相信,靳南,我出院了。而且,是你來接我,還帶了花。」
席靳南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等會兒要和我一起回家,是不是覺得更不敢相信?」
「是。我覺得……像是在做夢。」
席靳南忽然笑了,唇角微揚,眼睛深處卻是一片冷冰冰的:「我也覺得,像是做夢。」
如果真的是在做夢,那就好了。
黃粱一夢二十年,他要是想挽回現在的局面,也恐怕真的只能回到二十年前,才能改變了。
紀時衍的車停在醫院門口,瞥了一眼全程低著頭,情緒不佳的涼落:「到了,涼落。」
「啊……啊?」涼落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到了?」
「嗯。」紀時衍應道,「你想什麼呢,一直出神,都不注意外面的情況。不怕我把你拐去賣了?」
涼落低頭解開安全帶,勉強笑了笑:「不怕。」
她說著,打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忽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
「來錯了,」涼落說,「我要來的是不是這家醫院,是另外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生生停住了。
紀時衍還沒察覺到有什麼異樣,有些疑惑的問道:「來錯了?導航上顯示的就是這裡,怎麼會錯?你等等……」
涼落背對著紀時衍,手放在車門上,聲音有些僵硬:「真的錯了。」
她嘴上說著錯了,可是卻又徑直下了車,甩上車門。
紀時衍覺得不對勁,連忙也下車,追上了她:「抱歉,可能是導航的問題,我對涼城不是很熟……」
可是涼落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怔怔的望著前面,眼神空洞麻木。
紀時衍覺得有些疑惑,不解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他也愣住了。
醫院門口的那兩個人,分明是……席靳南和唐雨芸?
他再仔細一看,的確是的。
紀時衍臉色一變。
他壓根就沒想到要讓涼落看到這一幕,誰知道陰差陽錯的,他竟然把車開到了這裡。
現在好了,他就是有嘴也解釋不清了,席靳南只怕會認為,這是他一手安排促成的。
他根本不會有這個想法。
紀時衍迅速鎮定下來,拉住了涼落:「我們走吧,來錯地方了。」
涼落卻一動不動,聲音不大,每個字卻都清晰的傳到紀時衍耳朵里:「是來錯了,可是好像……又來對了。」
「涼落。」
「紀時衍,你還記得,你問過我,我的丈夫嗎?」涼落伸手一指,指尖精準的對著醫院門口,席靳南站著的位置,「看,在那裡,就是他,我、的、丈、夫。」
涼落說得很慢,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或許在這個時候,她已經管不了自己的語氣是怎麼樣的了。
紀時衍當然認識席靳南,甚至連唐雨芸他都見過。
他卻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是嗎?」
涼落站在原地,也不上前,也不離開,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不是說,沒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