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落，怎麼了？」
她搖搖頭：「沒事……」
紀時衍只覺得懷裡的她小小的，身體也很柔軟，頭髮的清香一直在他鼻尖縈繞。
這樣的感覺，很好很好。
不過……現在不是享受這個的時候。
「怎麼會沒事？」紀時衍皺眉，低著頭看著她，「臉色很白，頭髮凌亂，嘴唇也沒有血色……這分明是有事了。你告訴我，哪裡不舒服？」
涼落攀著他的手臂，自己勉強站了起來，從他懷裡離開：「謝謝。要不是你，我就在這摔一跤了。進來吧，外面下雪了，很冷。」
她越過紀時衍的肩膀，看著外面，雪花紛飛，遠處已經鋪上一層白色了。
涼落沒有回答紀時衍的問題，只是邀請他進來。
紀時衍點點頭，很是自然的扶著她，走進了客廳。
涼落一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就好像被抽走了力氣一樣，懶懶的靠在上面。
紀時衍在她身邊坐下。
涼落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麼。
按理來說，紀時衍不該坐在這裡，離她這麼近的，幾乎要挨著她的肩膀了。
不過涼落轉念一想，紀時衍或許是擔心她，所以一下子忘記了……男女有別。
「沒事。」涼落主動的說，「讓你擔心了。你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有事。不過……」紀時衍猶豫了一下，「虐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有點不合適。」
涼落笑了笑：「沒什麼不合適的，我就是孕吐，胃裡都給吐空了，又吃不下東西，整個人沒力氣罷了。」
紀時衍也淡淡的笑了笑。
孕吐。
說到底，還是因為席靳南的孩子，她才會憔悴成這個樣子。
如果涼落要是知道了一切，她還會要這個孩子嗎？
不過，涼落不會知道這一切了。
席靳南提出折中的辦法，成功的說服了他，很明顯的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樣做，席靳南不就是為了讓涼落肚子裡的孩子，順利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即使他失去了涼落，他還得到了一個孩子。
席靳南總以為自己背負了很多，其實紀時衍，在面對涼落的時候，何嘗又不是心裡難受呢？
她的喜怒哀樂，還是被席靳南牽動。她的身體健康，被席靳男的孩子牽動。
看著曾經的小女孩，他想要照顧一輩子的人，成了別人的妻子，懷著別人的孩子，他也很心痛。
紀時衍低頭，從大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她。
「總不能什麼都不吃，吃點巧克力。」
涼落眼睛微微一亮：「我正想吃這個。紀時衍，你……真的是太好了。」
他眉尾一挑，隨意的問道：「好？哪裡好？」
「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也總是給了我想要的東西。」涼落撕開外面的包裝紙，晃了晃，「比如這個巧克力。」
巧克力入口的時候，有些苦，但是苦澀中，又帶了一點點甜，唇齒留香。
涼落總算是沒有噁心反胃的感覺了。
看她小口小口的吃著巧克力，乖巧的眉眼越發的帶了濃濃的笑意，紀時衍也覺得，心裡有一個角落開始柔軟起來。
「我還可以給你更多，你想要的東西。」紀時衍忽然開口，「只要你相信我，不再避著我，把我當外人。」
涼落愣了一下，吃巧克力的動作，慢慢的停了下來。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紀時衍的語氣更加的篤定了，「你記不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想要什麼？」
涼落搖了搖頭，有些傻乎乎的：「不記得了。我……我和你有說過這個話題嗎？」
「有。」
「什麼？」
紀時衍忽然伸出手去，十分的小心翼翼，眼神里甚至帶了些虔誠，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和我說過，你想要的愛情，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動作，小時候他做過很多次。
現在又可以，這樣揉著她軟軟的頭髮了。
涼落一怔，手慢慢的放下來，搭在膝蓋上，徹底沒有了吃巧克力的心思。
紀時衍雖然沒有把話說破，但是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她想要的東西，他可以給，她理想的愛情……
這些詞彙結合在一起，思路慢慢的就很清晰了。
「我……」涼落偏過頭去，躲開他放在她頭頂的手，「我記性不好，沒有什麼印象了。而且……我隨口說說的，沒必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