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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刀尖,就這麼一刀紮下去,乾淨利落,直直的穿過了席靳南的手背,立在地上。
血頓時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染紅了地板。
手啊,右手,這是席靳南的右手。
孫鵬越一哼,又把刀尖硬生生的給拔了出來。
涼落捂著嘴,一直不停的掉眼淚。這個時候她除了哭,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
席靳南為她做到了這個地步。
他明明知道他只要來了,一定會有危險,甚至危及到生命,可為了救她,他還是來了。
涼落還能說什麼呢?
她還能記恨什麼呢?
一個男人,肯為她去死,肯為她付出哪怕是生命的代價,她還能夠認為,席靳南根本不在意她嗎?
涼落一直不停的哭,雙手捂在席靳南的手上,想要止住不停留出來的血:「為什麼啊……席靳南,到底是為什麼啊?」
他的左手卻在這個時候,抬起來,輕輕的擦拭她的眼淚:「不要哭。」
「我恨你,我恨你啊席靳南。你明明要和我離婚了,為什麼還要來救我?你這樣我怎麼還你的情!」
席靳南勉強的彎起唇角,用力的單手抱住了她,寬大的手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以後,以後你就會明白的,落落。不要看,也不要怕,我會讓你活下去的。」
涼落趴在他的肩頭上,失聲痛哭。
這是她哭得最為狼狽的一次,也是哭得最大聲的一次。
席靳南偏頭,親了親她的耳垂:「落落,我愛你。」
她哭得更加大聲了,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哭出來。
席靳南能感受到肩膀上迅速暈開的濕意,那是她的眼淚。他卻笑了笑。
涼落終於能在他的懷裡哭了,說起來,她一向倔得很,真實情緒從來不願意輕易的,在他面前表達。
這是一件讓他滿足的事情,能稍微減輕一點他的疼痛。
「騙人,騙人!你根本不愛我!」涼落一把推開他,雙手死死的揪著他的衣角,「席靳南,你告訴我,你會活著的,對不對?你不會有事,我也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他還是笑:「你活著,就好了。」
孫鵬越在一邊看著兩個人,冷笑道:「是啊,席靳南,你放心,我會讓涼落活著的。你知道,讓一個人死,不是一件難事。但是要讓一個人生不如死的活著,那才解恨。所以,那我就讓你死,讓她生不如死的活。」
不知道孫鵬越打的是什麼主意,席靳南現在只想讓涼落快點離開,越快越好,他冷聲說道:「你放她走!現在,立刻,馬上。」
「都這個時候了,席大總裁,你就別這樣命令的語氣了。我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我肯定會讓涼落走,但是,我要讓她,看著你是怎麼樣死的!」
最後兩個字孫鵬越幾乎是猖狂的笑著說出來,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
席靳南目光一沉:「孫鵬越!」
「我聽說,一個人要是從三樓摔下去,不會馬上死。但是,全身百分之五十的骨頭會摔斷,五臟六腑會出大血,如果不及時搶救的話,這個人最多可以活半個小時。而這半個小時,就會是這個人這輩子最痛苦的時候。」
涼落臉色慘白,抬頭看著孫鵬越:「不,不要,你不可以這麼做,他要是有什麼事,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喲,你也學會威脅我了?臭娘們,滾一邊去。」
席靳南的左手一直牢牢抱著涼落,攬著她的肩膀:「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讓她離開?」
「我剛剛不是說了嘛,讓她看著你是怎麼死的,然後我再放她走。這輩子,恐怕這娘們永遠會記得這一天。而且,我想,她會陷入糾結中,一邊恨你,一邊……又愛著你。」
席靳南臉色一沉,他不明白孫鵬越這話里,暗含了什麼意思。
一邊恨一邊愛?讓涼落生不如死的活著?
雖然想不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涼落不會有事了,她會活下去。
那就夠了。
想了想,以防萬一,他低聲說道:「到時候,落落,不管發生什麼事,閉上眼睛,不要看,捂住耳朵,不要聽。這樣就什麼不會記住了,明白嗎?」
「我……」
「只要你不看不聽,不管他做什麼,你都不會往心裡去,也不會像他說的那樣,以後活得痛苦了,明白嗎?」
涼落正要抬頭,他的手卻再次牢牢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動彈。
孫鵬越的腳踩在席靳南受傷的手背上,狠狠的碾壓。
席靳南一聲不吭,哪怕他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依然咬緊牙關。
孫鵬越覺得沒意思,哼了一聲,鬆開了腳:「來,把他們兩個,帶去樓頂天台上。」
涼落渾身一顫,他們是真的打算,按照剛剛說的那樣,把人從三樓推下去,然後……
席靳南的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盡力的安撫著她。
去天台……席靳南眼色一緊,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