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開始,好好養胎,不東奔西走,費心費力了。
餐桌上,涼落喝了一口牛奶,看著早餐沒有一點胃口,還是想睡覺。
無奈在席靳南的注視下,還是隨便的吃了一點。
很多話,在昨天晚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兩個人之間都心有靈犀,有默契了不需要再提。
而且兩個人都不是喜歡把話翻來覆去說的人。
涼落也知道,這一頁就算是翻篇了,他不提,她也不會主動去說。
早餐吃到一半,傭人忽然走過來,拿著涼落的手機,輕聲說道:「太太,您的手機一直在臥室里響,有人打電話來了。」
涼落這才想起自己把手機落在臥室里了,連忙拿過:「誰啊?」
她一看來電顯示,是付甜甜,頓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喂,甜甜,是我。」
涼落接過電話,語氣輕快的和付甜甜打招呼。
席靳南目不斜視的吃著早餐,沒有理會她。
她和付甜甜,能有什麼事?
涼落講完電話,掛斷之後,神情里隱隱有些興奮,席靳南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了躍躍欲試的神采。
「安分一點。」席靳南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涼落,你是個孕婦。」
「我很安分啊。」涼落眨巴眨巴眼睛,「我只是和付甜甜說一點事情而已。」
「那你剛剛提到了南城?你還想去找紀時衍?」
「不是我去,是甜甜去。我有一個東西,讓她幫我轉交給紀時衍。」
席靳南頓時眉尾上挑:「什麼東西?」
「沒什麼,一點零食而已。」涼落回答,「你為什麼不問我,我要付甜甜轉交呢?」
「你覺得你能去得了南城嗎?」
涼落臉一挎,撇撇嘴說道:「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付甜甜去?」
「不想。」
「……」涼落無語了。
不過沒關係,席靳南不想知道,那她也要說,就要讓他知道。
只是……會提到那一晚,最難忘也最殘忍的那一晚。
「席靳南,」涼落斟酌著開口,「你還記得那晚,許溫江死後,你讓付甜甜來了現場嗎?」
果然,席靳南在聽到這句話話之後,眉頭一皺:「怎麼了?」
「那一晚,紀時衍和付甜甜有過接觸,他把甜甜送回了家。所以甜甜一直記著他的恩情,要請他吃飯。可是一個在涼城一個在南城,沒有機會見面啊,我就撮合一下,製造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機會嘛。」
席靳南看著她:「你要撮合付甜甜和紀時衍?」
「對啊對啊,你覺得怎麼樣?」涼落問道,「我覺得挺好的,甜甜是個好姑娘。」
席靳南點了點頭。
好,當然好了,紀時衍有了對象,他也覺得莫名安心一點。
畢竟,紀時衍可是當初,差點把涼落搶走的男人,不能不防,也不可不防。
要是能撮合成功,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了。不能的話……那也轉移了涼落的注意力,不要讓她天天想著官司的事情。
一舉兩得。
只是涼落話鋒一轉,聲音低了下去:「我沒有想到,在我走後,其實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現在想想,她依然有點毛骨悚然,後背發涼。
席靳南的神情淡淡的:「都過去了,慢慢忘掉吧。」
涼落想了想,低聲說道:「其餘的,會隨著時間慢慢忘掉。可是我一直忘不掉的是,你的手……」
好在有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才沒有讓席靳南的手落下殘疾。
但是,以後老了,風濕疼痛什麼的,只怕是免不了。
見她這樣,席靳南微微皺了一下眉,卻是說道:「說起來的話,我也有一件事,一直忘不了。」
「啊?什麼?」
「你跨過天台欄杆,要縱身一躍的時候。如果當時我晚了一秒,哪怕是半秒,我……就失去你了。」
涼落心裡一軟,伸手覆在席靳南的手背上。
席靳南反手將她的手握住,包裹在手心,又淡淡的說了一句:「也是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寧可自己跳下去,也捨不得把刀刺進我一分的人,這輩子,我是栽在她身上,非她不可了。」
直到涼落把席靳南送走,看著他的車慢慢駛遠,涼落都沒有從他最後的那句話里,回過神來。
她笑了笑,又抿平嘴角,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五個多月,快六個月了,她想。
涼落轉身進去,直接上了二樓,沒多久就下來了,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禮盒。
「送到付家去,一定要交給付甜甜。」涼落說,「她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