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今天上午的時候，沈爸爸臉上好像也有傷。」
說著，郁悠然朝郁霆問道：「是吧，哥哥？」
郁霆點點頭：「是的。」
「為什麼，你和沈爸爸，都會受傷啊？而且爸爸，你看起來，傷得更嚴重一點。爸爸，疼不疼？」
「不疼。」喬慕宸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悠然的臉蛋，「謝謝悠然寶貝的關心。」
「爸爸，我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好。」
喬慕宸把臉湊了過去，郁悠然很小心的給他揉著臉上的傷口，小小的手，肉嘟嘟的。
郁晚安看著這一幕，心裡很是安慰。
郁霆在一邊，忽然說了一句：「你……你不會是和沈爸爸，打了一架吧？」
郁晚安一驚。
喬慕宸也一愣。
顯然，兩個人都沒有想到，郁霆會猜到。
喬慕宸正要說什麼，郁霆又說道：「你們別解釋了，還以為我不知道呢？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是，」郁晚安說道，「你是快五歲的小孩子。」
「我也不像悠然那麼笨。」
「小霆，又說妹妹笨幹什麼？妹妹年紀還小，等她向你這麼大的時候，她就很聰明了。」
「得了吧，我四歲的時候，也沒有她這麼笨。」
郁晚安扶額，為什麼郁霆才五歲不到，她覺得自己已經招架不住了？治不了這個小子了？
難怪她和涼落偶爾在一起的時候，常常說席瑾知不夠貼心，是一個混世魔王，涼落根本治不住。
涼落還說，席瑾知就怕席靳南，只要席靳南那臉一沉，或者稍微有些不對勁，知道爸爸不高興了，席瑾知立刻就安靜了。
郁晚安當時還不以為意，誰知道……風水輪流轉啊！
「小霆，妹妹是女孩子，再怎麼樣，你是男孩子，要紳士一點，紳士，你知道嗎？」
郁霆點點頭：「行啦，媽媽，我知道。有我一個聰明的就夠了，妹妹苯一點沒事的，長大了，我保護她。」
郁晚安只能點點頭：「好吧，你這樣說，我還能解釋什麼？」
郁霆撇撇嘴，看著喬慕宸：「你為什麼要和沈爸爸打架？」
喬慕宸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好一會兒，他才說了一句：「他是對的，我，我是錯的。」
「早知道，我應該去樓上看看的，不讓你和沈爸爸打架……」
聽著郁霆一口一個沈爸爸，但是從來叫一聲爸爸，郁晚安有些奇怪了。
她忍不住側頭看著郁霆：「你怎麼和爸爸說話的？都直接用『你』就可以代替了嗎？」
郁霆搖搖頭。
「那你應該怎麼稱呼？」
「應該叫……爸爸。」
喬慕宸聽見這一聲，心裡忽然就暖了一下。
他看向郁霆，正好郁霆也看著他。
父子倆這一對視，好像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了。
郁霆說道：「今天……今天沈爸爸走的時候，跟我說了一些話。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對。所以，我決定和爸爸說一些話。」
郁晚安皺著眉，有些不明白郁霆的意思。
可喬慕宸卻是一臉認真，帶著一點從容，「好，你說。」
剛剛小霆叫他爸爸了，所以，喬慕宸已經很滿意了。
沒有什麼，比他的孩子，願意主動叫他，更讓他覺得滿足的了。
雖然，這裡面，可能有沈岸宇很大的一份功勞。
但是他不計較這些了。
而且，喬慕宸都覺得，他都該謝謝沈岸宇。
這個男人，不簡單，絕對稱得上是一個人物。
不僅喬慕宸一臉認真，郁霆也一臉認真。
「爸爸，你會永遠愛媽媽，尊重她，保護她，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陪在媽媽身邊，不離開她，而且，永遠守護這個家嗎？」
郁霆這番話，倒是有點像結婚的時候，宣誓的誓言。
喬慕宸很鄭重的點點頭：「會。」
「不管什麼事嗎？」
「不管什麼事。」
「你也會像愛媽媽一樣，愛我和妹妹？」
「當然。」
郁霆又問道：「你和媽媽會在一起一輩子，你們結婚了，永遠不會離婚，永遠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嗎？」
「不會離婚，永遠都不會離婚。」喬慕宸回答，「我還是那句話，除非……我死。」
他在民政局，登記結婚的時候，也跟郁晚安說過這句話。
他說得非常直接，除非他死了，否則，這個婚，絕對不可能會離。
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可能還帶有一點意氣在裡面，也是在告訴郁晚安，這輩子只能和他在一起。
現在和兒子說這句話，倒是有一點發誓的感覺了。
郁霆看著他，不說話了。
喬慕宸也回看著他。
父子倆這樣對望著，郁晚安和郁悠然看著這個場景，傻眼了。
好一會兒，郁霆說道：「好吧，爸爸，我相信你。」
喬慕宸一笑：「好。」
說著，他看向郁晚安，眼神里柔和了不少：「吃飯吧。」
郁晚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郁霆一眼，慢慢的拿起筷子。
而郁悠然已經拿著勺子，開始在扒拉飯粒了，吃得滿嘴都是。
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喬慕宸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是喬家打過來的電話。
第一反應，喬慕宸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郁晚安。
然後，他才接起了電話：「喂，爸。」
他沒有起身避開，而郁晚安本來什麼都不知道的，在聽到這一聲之後，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
只聽見喬慕宸說：「好，我知道了。」
整個通話過程，都還只不到一分鐘。
「伯父……找你嗎？」
「找我們。」喬慕宸回答，「他說，讓我們兩個，明天過去一趟。」
郁晚安微微蹙著眉尖。
喬慕宸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就算他不讓我們過去，我也會把你帶過去的。晚安，你……受委屈了。」
郁晚安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喬慕宸也沒有多說什麼，這個時候，說什麼，真的不重要。
做什麼，才最重要。
夜色漸深。
還是和往常一樣，郁晚安帶著悠然去睡覺了，喬慕宸則帶著郁霆，回到了郁霆的房間。
喬慕宸把郁霆一把抱上了桌子，讓他站在上面，和自己平視。
「叫一聲爸爸聽聽？」
郁霆頓了一下：「爸爸。」
這一聲，真的是叫到喬慕宸心坎里去了，他語氣也軟了很多：「乖，兒子。」
「爸爸，你是不是想知道，沈爸爸跟我說了什麼？」
喬慕宸點點頭：「嗯。」
「沈爸爸跟我說，讓我和你好好相處，融入這個家庭。」
「你很聽他的話？」
「沈爸爸人很好，對我和悠然也很好，我很喜歡他。」郁霆說著，「爸爸，你介意嗎？」
喬慕宸搖搖頭：「不介意。」
以前的話，他甚至對沈岸宇的存在，還有點耿耿於懷。
但是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了。
「那就好。」郁霆說，「我知道，你是我爸爸，可是我看你對媽媽不好，我就不樂意叫你。」
「以後不會了，都不會了。」
「那前幾天，你和媽媽是不是在吵架？」郁霆問，「雖然你們都想瞞著我和悠然，但我看出來了。當然了，悠然是看不出來了。」
「你個小鬼精靈，什麼時候都不忘懟你妹妹。」
「爸爸，你不要轉移話題，是不是吵架？」
「是。」喬慕宸點點頭，「而且，全部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讓媽媽受委屈了。」
「那你要補償媽媽。」
「我用一輩子去補償。」
「好。」郁霆說，「那，拉鉤，爸爸。」
郁霆伸出小拇指，舉到喬慕宸面前。
「拉鉤。」他對這些小玩意兒，一向是不怎麼感興趣的，但是兒子都提出來了，他也要配合一下。
「吶，爸爸，拉鉤了，就必須要說到做到哦，不然鼻子會變長了。」
「行。」喬慕宸說，「去洗澡吧，然後睡覺。」
郁霆忽然笑了笑：「爸爸，其實我會自己洗澡，不需要別人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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