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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與全世界為敵,為了秦嶺,程峰從來都沒有慫過。
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能在程峰眼裡看到自己究竟有多可笑。
可那又如何?
秦嶺這個家,自從被宋韻光顧,修了扇新門之後,他本人就沒怎麼住過了,也鮮少見門再打開。
今天子桑晏起了個大早,雙手抱胸倚在自家門口,額前的碎發懶洋洋地半遮住他這雙翡翠色的瞳孔,俊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穿著一身絳紫色緞子的睡袍,腰上松松垮垮地系了根綢帶,深V一路開到胸口,露出一大片絕色風光,鎖骨處蜿蜒著的鎮魂匕之傷巧妙地仿佛紋身一樣,恰到好處的性感。
把對門從秦嶺家出來的木可狠狠嚇了一跳,老命去了大半條。
子桑晏笑,兩眼彎彎看著他:「前輩這一大早,是要去哪?」
鎮定鎮定,不能有失大師風範,門口站著這麼大一個敵人自己竟然沒有提前察覺,這個老臉丟不起。
木可面無表情,假裝剛剛自己沒有被嚇到大驚失色,「你也很早。」
子桑晏一本正經地點了頭:「嗯,但沒有段家主早,這會差不多該準備出城了。」
正在關門的木可聞言差點兒把手指頭給夾了,趕忙關門反鎖,假裝沒聽到他的話:「我想看一看並柯。」
子桑晏舉起一根十指,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這次出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臨走前的確該關心一下小並柯的近況。」
句句被懟在臉上的木可:「……」
子桑晏不疾不徐道:「前輩的傷好的七八分了,如果這陣子閉關專心點,不偶爾出去逛街溜達,應該能好全了。」
他已經表明了來意,但這小子沒有立即迎客進門,不偏不倚就靠在門邊,稍微挪一下都不肯,杵在那一動不動,木可趕著時間出門,心下著急,偏又拿他無可奈何,只得瘋狂腹誹。
「前輩別是在悄悄地…吐槽在下吧?」
子桑晏冷不丁一句話,木可差點兒被口水噎到,立即皺起眉頭,神情嚴肅:「子桑隊多心了。」
「哦,這樣啊。」
子桑晏笑意盈盈地望著他,一雙異瞳狡黠涌動,木可被他這種:我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嘚瑟樣狠狠地刺激了一波,只覺自己血壓猛飆了不少。
「自從把並柯交到你的手裡,我也有些日子沒看見她了,你先前答應過讓我見並柯一面,沒忘吧?」
跟這斯再這麼耗下去,木可覺得等段少寒功成身退了,他恐怕家門還沒踏出去。
子桑晏嘴角提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眉眼如蒙大霧:「還真忘了,我什麼時候說過?前輩有錄音麼?」
木可:「…」
老子下次一會錄音的!你這個狡詐的小逼崽子!
木可氣在心口難開,子桑晏看他一張老臉氣鼓鼓的,心裡爽的厲害,但也沒打算讓他同木並柯相見。
畢竟身後這扇姓子桑的大門,入場費不是一般的貴。
「之前,晚輩已經跟前輩保證過小並柯的人身安全,也深有體會前輩迫切想要見到孫女的心情,之後該怎麼做,什麼時候與小並柯相見,都由前輩自己決定,晚輩絕不多加干涉。」
他這豈止是干涉?說是阻撓都不過分吧?
木可根本已經氣不起來了,現在堵在他心口的那口氣只要再加把勁兒,馬上就能把他堵背過去。
深呼吸緩了緩,木可極力隱忍,儘量不讓自己的儀態看上去那麼的咬牙切齒:「你這是綁架勒索知道麼?身為C城重案組的高級督察,吃著國家的飯,操著個人的心,你應該為你這種知法犯法的行為感到羞恥!」
子桑晏凝眸看他,語氣玩味:「說到綁架勒索,前輩的兒子可以說是出類拔萃,而前輩的兒子的兒子子承父業,繼承大統,青出於藍,毫不遜色,你們木家祖孫三代仿佛是此道精英,專門幹這行的,晚輩只不過略略效仿而已。」
木可被這麼一懟,想起那天子桑晉被木疏朗壓在身下的場景,準備了滿腔的反駁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難受至極。
他的兒子綁了子桑晏的老子,他的兒子的兒子綁架了子桑晏的同僚,於是子桑晏綁了他的孫女。
這邏輯多麼的合情合理,簡直無法反駁。
方才心頭的怒火沒來由地消減了不少,木可一再忍讓:「你究竟想怎麼樣?你還要老夫怎麼做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