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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靈村這一趟每個人都受了不小的刺激,也紛紛都累了,樓禾矣不知不覺地靠著程峰的肩膀睡著了,而程峰則抱著柳生生閉上了眼睛,他現在腦子裡很空,又很亂,他需要好好想想。
從地靈村到C城著實不太近,秦嶺和子桑晏輪流當司機,到C城時已經是隔天下午兩點多了。
由於事先和何瞳打過招呼,所以子桑晏的車一進C城,何家的車就來開道了,一路領到了何家私立醫院,何家老太爺何清景親自跟了過來,待見到柳生生時,委實嚇的不輕。
誰也沒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何清景也沒有多問。
秦嶺道:「勞煩您了,何先生。」
何清景與他握過手,道:「瞳瞳吵著要跟過來,我怕他見到同僚受傷太過激動,便沒讓他來,他托我問候一下秦隊和程警官,是否安好?」
秦嶺點頭,客套了幾句,便送走了何清景,柳生生的手術時間要好幾個小時,在場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秦嶺道:「子桑隊,借一步說話。」
他要說什麼,子桑晏心中有數,所以一進樓梯間,他就主動把衣領扒開,露出鎮魂匕的傷給秦嶺看。
記得在子桑家時,子桑晏大意受傷,這條線長了不少,卻沒有這樣長!都快接近心口了!
秦嶺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語氣冷到了極點:「這就是你說的一點小傷養養就好?」
大概是鎮魂匕的噱頭太能唬人了,所以木可說鎮魂匕的傷無解,在眾人的印象里就真的無解了,子桑晏道:「秦隊,即使這條線到了心口,也要不了在下的命,你為何不信?」
秦嶺並不是不信,而是不能理解他這種毫不在意的態度,鎮魂匕的傷即使不會要他的命,也肯定有其餘的壞處,而他這個人,看著就不像是會喊疼的。
傷在他身上,他不急,別人又何必著急?即使如此,秦嶺還是惱的很,不肯跟他講話了。
他不說話,拉著一張擺明就很不高興的臉,看的子桑晏心下別提有多高興,然而高興歸高興,惹毛就不太好哄了。
子桑晏道:「柳生生能不能生還還是未知數,我稍後要離開,等事情了結了,我就在家足不出戶的養傷,養幾天就能恢復元氣,以修為抗衡鎮魂匕的傷,秦隊,這樣你看好嗎?」
他能令喬以然起死回生,柳生生起死回生,卻總拖著自己的傷勢,秦嶺拿不準他是真的沒辦法,還是怎樣,畢竟他這人實在狡猾,明明有辦法救柳生生,還偏要看程峰和柳生生那一出生離死別。
也是,他自己並不曾嘗試過那種滋味,又怎會明白別人有多撕心裂肺。
這些都是題外話,秦嶺向來不會因私忘公,有件正事他需得聽聽子桑晏的看法,「這次去地靈村裡的禁地,因為柳生生的緣故,我們來不及搜查其餘的線索,也不知道木可去了哪裡?」
地靈村禁地里的東西看不看其實已經不重要了,白左辰發現的棺材裡,躺著的如果不是母親的屍體,也是有關於母親的東西,至於鎮壓著的惡靈,以及他身體裡有關於爺爺的氣息,必須要見到父親才會有答案,而木可,必然是發現了有關於元神的東西。
這些子桑晏並不著急,主動權一直都掌握在他的手上,無論木可究竟發現了什麼,都沒有辦法從子桑晉口裡問出元神的下落,況且木可此人於他而言,並不足為懼,眼下倒是有另外一樁急事,必須得儘快解決,但他左思右想,此事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隱瞞秦嶺,除非想等著被秋後算帳,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在那之前,有一句話,子桑晏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秦嶺,以免稍後秦嶺和程峰懟起來的時候,程峰成為唯一對自己的內心有認知的人。
他說:「秦隊,你曾經說過,這世上最無法算計的是人心,你無法算計到對方的心裡真正想著的是什麼,但你卻能夠直面自己的內心,經過地靈村一事,你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嗎?」
對方話里指的是什麼秦嶺明白,哪怕是再不願意去正視,他也必須要面對內心最真實的改變。
心裡有了別人的,不止程峰一個。
秦嶺微微皺眉,沒有表態,子桑晏便喊了程峰過來,三人在樓道裡面面相覷,最終還是程峰先開的口,「是不是有關柳生生的事?」
見子桑晏點頭,程峰悄悄觀察秦嶺,被秦嶺冷冷地瞥了眼之後,沒敢把請他避一避這句話說出口,到底還是閉上了嘴。
子桑晏神情難測,碧瞳眸光深幽,他慢條斯理地說:「柳生生是壽終而亡,地府不會輕易放人,想要讓他起死回生,過程有些複雜,未免柳生生清醒後因此找他的上級,也就是在下,胡攪蠻纏,便由秦隊做個見證吧。」
接下來他要說出口的話,秦嶺有預感自己會很難以接受,但他還是聽子桑晏把話說完了。
「既然柳生生是壽終,我強行把人扣留在陽間,生死簿上總要留下壽命,也就是說,需要有一個人,把自己剩餘的生命分他一半,一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