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訴,雲盞抬了頭,淡瞥它一眼,伸出二指,彈開。
鸚鵡巴掌大的身子又滾落在地,撲了老遠。興許是覺著它自己哭訴沒用,就乾脆趴在地上裝死躺屍不起來了。
雲盞轉了頭,抬了眼。三分清雅,七分俊魅,眼角含著一絲狂狷,俊美的臉龐讓身為男子的眼前人也心生羨慕嫉妒。
「來做何?」雲盞看著眼前人,目光平靜,開口淡問。
似乎對於這樣的場景早就習以為常,也不訝異。
「還能做什麼,難不成我辛苦跑你這兒來做你呀?」男子口無遮攔,輕哼一聲。
見他明知故問,臉色有些不爽,掀了錦袍在他對面石凳一屁股坐下。
雲盞抬眸,眼底划過一絲冰涼,隨即一閃而逝。勾唇,魅笑,「未嘗不可,堂堂淳安王若放得下臉面,受得住世人詬病,甚愛做男子,好男風。本相這張臉不要了也定會奉陪。」
字字珠璣,清淺若弦聲。
對面男子一聽,臉色頓時刷紅一片,耳根子紅一陣白一陣,面紅耳赤,煞是精彩。
他本意不是如此,此『做』非彼『做』。
縱是秦笑語出驚人,卻忘了這個人的臉皮卻是比他還要厚上那麼一沓的,暗罵自己管不住嘴,怎的跟他討起便宜,耍起嘴皮子了。
斂了會兒心神,秦笑才抬頭,定看著他,忽而一笑,嗔道:「今日好不容易休學,得了空便來看你,你還損我?」
這麼一句話,算是把這事兒給揭過去了。
雲盞掃他一眼,眼神淡漠如水,似是早看穿了他的假話,不理,徑低頭輕翻卷。
秦笑見他這樣,暗覺奇怪,也不知雲盞今日是怎麼了,平日見他來還會同他斗幾句,害他好沒面子才作罷。今日卻一反常態。
他撇了撇嘴,暗道沒趣。
想到今日來的目的,沒多會兒,又換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容,蹭上前道:「哎,雲相爺,我倆商量個事兒唄,怎樣?」也不在意雲盞是否睬他,自顧說道:「下次講學的時候,能不能讓那老頭兒通融一下,別老盯著我,少考教我一些問題,還有…今年筆試的時候能不能讓我過一次啊?從入學開始,我已經三年沒過了,三年吶!」
說著,還伸了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比劃比劃,滿口乞憐抱怨。
不過雖然丟臉,但也沒什麼。主要是皇兄也會知道,指不定要怎麼罰他,還會讓他繼續習文識經。
整日泡在一堆快要生了霉的書冊里,還要聽太傅嘮嗑念經,定時入學念書肄業,少了好多自由自在的時候。
這可不是他所願的。
他知那老頭素來願意聽雲盞的話,所以才常來騷擾他。不對,也不是騷擾,算是纏著他。
奈何他總是油鹽不進,任由他嘮叨抱怨,雲盞連眼皮也未抬一下,似乎眼前就沒這個人。
「喂!雲相爺?」
「你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秦笑拍桌,面色不悅,蹭而起身,雙手撐在桌上,身子俯斜向雲盞那側。
兩眼冒著光看著他。
雲盞動了動眉,抬眼,目含玩味,淡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