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書說完,慕槿便陷入了沉思。這麼看上去,倒似乎沒太多不對勁之處。可是細思其中細節,又覺得有那麼幾絲怪異。
兇手不排除是府外的人。但明顯有作案嫌疑的卻是昨夜賓客及府里的人,相比於外面,他們得手的機會顯然更大。
既然兇手連頭顱都割去了,想必與李固有什麼其他牽扯,或者說有難以消抿的怨恨。
現在,如果是她查案,那麼首先便要了解這李固的為人,接觸過什麼人,得罪過什麼人,與誰有恩怨過節。
「茗弋,守好這裡,任何人都不得隨意走動,再派人嚴加監守,逐一搜查,看有無兇器遺落。」雲盞低緩開口,在寂靜無聲的夜裡,如弦音挑撥,顯得清涼低魅。
茗弋抱手點頭,又點了幾個人去前院後院,各個房間搜查。
在場的人包括赴宴離去的賓眾,都有嫌疑,所有的家丁丫鬟僕從都聚集在一處,有專人嚴格監視。並且這裡的主人,一舉一動都在雲盞派來的人監視下。
既是縊死,後又割顱,那麼作案的兇器可能便會有兩件。一是足以勒死人的繩索狀物,一是鋒利的刀類物,兩樣都不可或缺。
兇手若在府中,那麼總會有破綻或痕跡。要是在府外,那還得加快速度差人尋找,以防事情多生變。
慕槿見雲盞與身旁另一個護衛低語幾句,她聽不清說了什麼,那護衛聽完之後,點頭便離開了。
隨後,雲盞在這裡交待了幾句,最後也負手離開了。慕槿自然抬腳跟上去,不作停留。
等回相府,已是卯時末,五更天已過。再過一個時辰,這天也快亮了。
沒想到去查探一番案情,竟已過了這麼久。她白日裡還要做些雜活,估計今夜睡不了多久了。
此時兩人已到雲院門口,周圍的人早已被雲盞揮退了。
慕槿腳步堪堪停住,原因無他。只是前面那緩步行走的挺拔身影停了下來,她也只能立在後邊兒垂眼觀腳默不作聲,一副恭敬平靜的姿態。
雲盞立在前面,看不到夜色下他臉上是怎麼個表情,似是在斟酌思索著什麼。周身沒有什麼冷冽與冰涼之氣,倒顯得平靜無波,靜若寒蟬。
「下去吧。」雲盞淡蹙著眉,低緩道。似是思考完畢。慕槿頷首,簡單行了一禮便退下,可沒走出幾步,便聽身後之人又低淺出聲,「明日起,於外房伺候。」
擲下這句話,人便抬了步,繼續往前走,入了內院。隱約還能聽到細微的推門聲,再輕緩關上。
慕槿腳步頓了一下,也大概能猜到雲盞這話的目的。說是伺候,倒不如說是監視。沒有什麼比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讓人放心的了。
今夜她的行為,確實引人注意了些,雲盞這般多疑之人,不會沒有懷疑她的道理。想罷,慕槿倒也不懼,只能再三小心點兒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