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不安,終抵不過現實的寧靜,平淡。人心叵測的地界,身在哪裡都一樣。算計,邪惡,或許都被迫一樣樣地實現了。
世事如此,事實如此。既如此,那便斗吧,斗不了,那便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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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拂曉,慕槿已歇整過來。
轉眼一瞥床頭,那裡早已備好了她的衣裳。慕槿簡單洗漱一番,穿戴完畢,便想去找雲盞細談一趟。他有良計,她也得有過牆梯才行。
昨日的傷不過是小意思,她隨便塗點傷藥便好了。這麼點兒小傷跟那些個同她搏鬥的人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一盞茶過後,慕槿來到雲盞屋外,見一行人進進出出地搬運東西,修整院內花草,慕槿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眼睛一晃,看見一道婀娜的身影正從房裡出來,手中正端著一隻木盆。慕槿不待思索便叫住了她,「雨香姐姐。」
正踏出門的女子聞言也愣了愣,端著手裡的東西朝她走來。眼裡帶了疑惑與奇怪,含著幾絲不解與糾結。
「你……」雨香猶豫片刻,立在慕槿身前,半帶疑惑道。顯然還不知曉昨日的事。「折香?」
只見眼前的人同自己穿戴的乃是相同的布料,相似款式但顏色不同的衣服。一襲素白色煙縷長裙,領口邊腰間及裙擺處用的乃是茜紅色繡錦。襯著一雙墨黑色的眼睛靈動明麗,似乎那千盞紛紛亮起的宮燈,煞是驚艷無比。
頭髮簡單地挽了個髻,其餘散至腰間,未配任何頭飾,卻盡顯大氣秀婉。
這麼一瞧,雨香也不由看呆了。若是沒有那塊黑色醜陋的斑塊擋在那兒,估計這女子容貌怕是京中貴族小姐也沒幾個比得了的。單就這與眾不同,格外出眾的氣勢,就連她也忍不住要羨艷幾分呢。
「雨香姐姐,相爺可在裡面?」慕槿不等雨香再開口,徑出聲問道。
她朝里瞧了瞧,多是奴僕進出,還抬了笨重裝飾屋子的東西,雲盞也不像是在裡面的樣子。
原本還拿捏不定的雨香瞧見了慕槿臉上的斑塊也很快便認定是她。想到方才的驚訝,雨香心裡自是駭然。
「相、相爺上朝去了,還未回府呢。」雨香盯著她瞧,似是沒看夠。說話也不帶連貫了。
還沒回來?
都這時候了,便是寅時去,卯時也該歸了。可這會兒已經過了辰時卻還未回府,難不成又遇上什麼要事了?
如今身份的事已被雲盞知曉零星,她自然也不用太過遮遮掩掩,讓人懷疑。做事也自由輕便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