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幫了他的忙,也沒要他的祖傳之玉。
那個女子,應該不會是壞人吧。
握緊了手中的藥包,低頭看了看有些破碎的玉,複雜的眼神里又有著幾許擔憂。
夜色深深,明月寂寂,掩埋掉了寧靜之下的幾絲躁動,塵埃之下,非是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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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幽暗的破損大廟內,四處纏繞的蜘蛛絲網住了飛撲的蛾蟲,掛在一張張白色蜘蛛網上,有的正在撲騰著一隻腿,死里掙扎,有的卻一動不動。
破爛的兩扇大門正對處,一座兩人高的金塑佛像盤坐在香台之上,一滴鮮紅的硃砂惹了灰塵嵌在眉間,閉著眼眸。兩手捏成蘭花指放在膝蓋處,肩頭上從背部穿過一段長長的紅綢,泄落至膝。
廟內被濕氣腐蝕的木板橫豎倒地,有的斜靠在牆角,上面不時爬著四隻腳的蟲類。
佛像前,燃燒著一堆柴火,刺啦刺啦,火光紅紅艷艷,在寂靜的廟內顯得莫名孤寞。
火堆前,坐著一個素色布衣女子,長髮及腰。素淨的臉上閃爍著紅光,英氣與沉鬱盡顯。一雙清亮的眼睛盯著眼前撲騰的火,微微出神。
「姐,我回來了。」門外一男聲喚著,聽不出什麼情緒。
女子聽著外面動靜,起身扭頭朝外看了眼,眉頭漸漸舒緩。「東西拿到了?」
盯著少年取下的斗篷,她開口問道。
「拿到了。」他漫不經心地答了句。
拿出手裡的藥交給眼前的女子。
「人呢?」她看了看手中的藥,打開藥紙放在鼻尖輕嗅了嗅。說道說了一句。
的確是這個味道。她也沒想到這次阿翎竟真的能拿到這兩副藥。有了這藥,二叔就有救了。
「走了。」殷非翎低頭沉思,慢慢吐出兩字。
「走了?」殷非情聞言不禁抬了頭,眼裡閃過一抹驚詫,道,「怎麼回事?你沒動手?解藥也給她了?」
「嗯,沒動手。給她了。」殷非翎如實低聲回答。
沒有按照姐姐的要求做事,他心裡有些歉疚。回來之時,他也早料到了這一點。
不過,那個女子,雖然嘴皮子厲害了些,但心地至少還是善良的。他已落魄至此,心裡的自尊羞恥之心也不容許他為了苟且活命而錯殺無辜。
「為什麼不動手?」素衣女子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眼神怒意地斥責道,「你!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放走了她,若是她泄露了我們的消息,來日就是我們死無葬身之地之時!」
她這個弟弟,就是太仁慈了,從小受盡疼愛,哪裡知這些陰謀算計,世間險惡。只是,她今夜千叮嚀萬囑咐的事,竟然還是被他給違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