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面前身穿一件白色中衣,身披黑袍的俊冶男子,她眸光微爍了爍。
雲盞聞言眸光不由一深,眼裡含著幾絲淡定,「自然是考慮好了。」
慕槿靜靜聽著他下文。
「不過。」他繼續說著,「這結果,本相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告訴你。」
這意思不就是還沒想好嗎?推脫。
慕槿淡淡一瞥,也不在意,開口問,「相爺,那你的羅盤呢?」
聽說他不久前便在朝堂上用羅盤算了她與寧安王結姻一事對天聖國運的影響。想來那羅盤也是個好東西。
不過,她可不信他是為了國運著想,純粹是忽悠還差不多。若不是有個玄乎的師父,哪能輪到他來占算。
「扔了,還是掉了,本相近日瑣事煩憂,又受了點傷,不記得了。」耳邊傳來男子涼颼颼的聲音,淡而泛涼的慵懶語氣,她竟從中聽出了幾分頗為得意之氣。
「不記得了?」慕槿眉尖抽了抽,她會信?傷了身體又不是傷了腦袋,誰不記得他也不可能不記得。
剩下的,便只有一種可能。他識破了她的目的,故意為之。
「以前未見相爺不覺得,現如今接觸過後才知,相爺身上的毛病倒真不少。」慕槿看著眸光幽深的男子,唇角微勾。「記憶錯亂,忘性不小也是一種病,得治。」
若要讓他說出羅盤在哪兒,估計又會拿話來忽悠搪塞她。
雲盞眸光深幽,眼底流淌過一絲流光,並無惱意,勾唇低緩道,「本以為寧安王與你情深如許,你對他矢志不渝,你們倆曾經也算是般配至極。如今這麼不願與他扯上關係,還拿本相做藉口。看來,是本相低估你了。」
本不是同一個人,談不上低估。慕槿目光淡笑地看著他,心裡誹腹一番。
「沒想到相爺還有偷聽人說話的癖好。」她眸中波光瀲灩,心思婉轉,「早就聽聞相爺與寧安王結怨已久,我很好奇,兩位當朝貴子何以會有了如今冰火兩重天的局面。」
這事她很久之前便想知道,只是奈何一直沒有結果。如今與雲盞的關係雖算不上敵對,但也算得上是有幾分交情。
若照著這樣的局面下去,他們就不怕給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機?
雲盞聞言,眸光略深,幽緩地道,「這個莫非算是你其中一個條件?」
「那到不是。」慕槿眉毛微挑,矢口否認。微低頭,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遞到他面前。「你的東西。掉在了山莊,被一個小丫頭給撿著了讓我轉交給你。」
她昨夜一時忘了,今早想起來便想著交給他。
雲盞垂眸,看到她手裡的東西,神色微異,伸手接過。
「這,對你來說很重要?」慕槿回眸瞥見他的神色,少了以往的清魅邪意,多了幾分幽寂,試探地問。
一見這個便移不開眼。慕槿心裡淌過幾絲疑惑。
雲盞抬眸,將荷包揣回懷中,淡瞥向她,目下無塵。「我的事,不用你過問。」
這副模樣,似乎方才見到的一切不過都是假象。慕槿眼裡閃現一抹疑惑,眼裡儘是清漠淺然。「這話說得沒錯。相爺的事我不能過問,那我的事,相爺又為何要插手?」
她側身而立,盯著面前面無表情神色幽深的人。似是睥睨一切,中間橫了一條巨大的鴻溝。
雲盞眸光微爍,閃現過一絲暗光幽涼。情緒難以言喻,靜默半響,他方才開口,「你替本相拿回了此物,不論有心無心,於本相而言,都極為重要。」
不知為何,心裡有極細微的失望。不知這種感覺從何而來。若此物非她所有,又如何讓一個對它不熟悉的人認出它來呢?
慕槿眉毛微擰,看著他微微變換的臉色,心裡有片刻不解。
「本相可以答應你,替你解除這門親事。」雲盞眸色漸暗,「不過,若要如此,必要之時,一切都得聽本相的。可做得到?」
他語調微涼,夾雜著沉緩之意。讓人看不透他心裡是何想法。
慕槿眉色微沉,對他突然變化的情緒有些疑惑,不過也並未太過驚訝。只是聽旁人說他性情不定,今日親自見到,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