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他也並未多言,凝神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動靜。
片刻後,他又收回了目光,沉靜道,「山中野獸。不在此地。」
大可放心。
最後幾字雖未說出口,可是心裡也覺著她的警惕性不低,至還能一邊同他說個不停一邊關注著四周的動靜。
聞言二娘也不禁動了動眉,唇角勾了勾,放開他的手,與他並肩而行。「喔,這樣啊。」
年歲雖比她小了幾歲,可瞧著比她還要穩重。少年老成的樣子,透過絲絲光線,仔細瞧著他認真搜尋的側顏,也沒有其他固執之人那麼討厭。
還勉強能入她眼罷。
「你是那丫頭的堂兄,也沒見過那丫頭幾次,看著對她沒有什麼偏見,與府里其他人倒是有些不同。」特別是那些小肚雞腸的女子。想來就生厭。
丫頭?
這樣直呼她,莫非她不是堂妹身邊的侍女?
慕君華偏頭看向身側的女子,眉間划過一絲疑惑,「你與堂妹是什麼關係?」
前幾年回府,他也從未見過這女子。也只能說是後面兩年裡兩人才認識的。
且看堂妹對身邊之人的態度都很友善,也很尊重。似乎不是主僕,而是親友。
「喲?還知道問我了啊?瞧你這穩重大氣的性子,也不是根木頭,腦子也不至於不靈光,不如你猜猜看?」二娘見人同她熱絡起來,嘴邊又開始打趣起來。
慕君華沉著眉,抬眼看了看她一臉自在的樣子,妖美的臉上綻著幾絲笑容。
在昏暗的光線下,從這個角度看去,似乎有著女子獨有的一份柔和,讓他不由怔了怔。
「猜不出來?」二娘攏著眉,偏頭向他看去,心裡疑惑半響,這人還真是塊石頭?
慕君華聞言,抬眼向前看著,凝眉沉吟片響,「以我之見,亦姊亦友。」
以槿堂妹如今的不凡能力,得到族中幾位長老刮目相看,洗盡世人眼光,如何會讓這樣的女子為奴為婢?
「呵呵。知道便好。若你想從我這兒問些其他的,那便就此打住。我可不會同你再提及關於她的半分消息。」二娘細眉微蹙,嘴角略含笑意道。
雖是她先提及的,但也不妨就此打住。若讓那丫頭知道她與這些人說了關於她的事,指不定先前的條件要給毫不客氣地收回。
這樣做,著實不划算。
慕君華聞言輕怔,他並沒有想要窺探其他的事。她的防備心不小,可這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槿堂妹。
他有些好奇,槿堂妹是如何認識這些人的。
「前面恐也無人了。我去那邊看看,你且站在這裡,莫要亂走。」慕君華沉了沉聲,挑劍撥開左邊的草叢,邁步過去。
這裡並沒有看上去那樣簡單,若是越往坍山東面過去,靠近靈山,那裡的危險比之更甚。
他的目光四處搜尋,不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受了傷的人,跑不遠,一定會有痕跡的。或許,人也不在這裡。
「啊!」正思索間,後面傳來一聲驚呼。慕君華聞言立即轉身,看到一張驚詫失色的面容,神色微變。
她果然不知道安份為何物。心裡想著,腳下的動作卻極快。
昏暗的林中,只見一抹身影以極快地速度往一處深叢里奔去,很快便不見蹤跡。耳邊傳來轟的一聲,混合著草叢摩擦聲,有什麼東西砰然落地。
「喂,你個死流氓,壓著老娘……啦!」一道暴戾的女聲在林深處傳響。
林中飛鳥齊齊驚飛遠去。上空,雲霧卷著曦光漸浮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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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後院,一片寂靜。
房檐之下,立著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眉間幽深如許,含著幾絲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