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打完那一戰後,我便將沙堆里的那個國解決了。最後將兵權交給了蠍陽國的人,回山去了。」他低緩道。「自那之後,我或許才知道,天下無敵,終其一生也很難做到。本相如今只想與我心悅之人待在一起。不論她想做什麼,本相都願與她一起。」
如此足矣。
說到此處,他又抬眸,放下手中的筆,笑看著她。拿過已經沸騰酒壺,將酒水倒入玉瓷杯里。放到她身前。
「你素愛冷茶,不妨嘗嘗這杯暖酒。」他語氣低緩,身上的幽涼低寒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慢慢消失殆盡。
接過溫熱的酒。她微微垂眸,看著白色的杯盞里呈著清純的酒。石窗邊,似乎也隱約潛入了一抹柔淡的月光。
一輪弦月,落入杯盞。
月光與盞杯的結合,幽淡的光與清香的酒,竟生出幾分朦朧恬淡之意。
舉杯飲盡,暖酒入喉。
「這是什麼酒?」喝下之後,有股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齒間。不辣不刺,很好喝。
她以前喝過許多酒,唯獨這種酒卻是沒有嘗過。
「梨花釀。」他不緊不慢地道,神情里頗有幾分滿意。
梨花釀?
她怎麼沒聽過。
「這酒是本相親自釀的,從不與外人喝。只不過以前有個小偷,將這酒偷偷拆了一壇。本相略施了一番懲戒,如今應是長了記性。」他不疾不徐地道。仿佛在說一件無比平常的事。
小偷?
「秦笑。」他出聲解釋。
慕槿看著他眼眸里划過的幾絲深笑,心下也不禁浮現幾絲瞭然。對秦笑不僅生出幾分同情,還有憐憫。
估計他大半年弄不完的學業都是眼前這個人一手促成的。難為他整日裡抱怨。以後,怕是見了這酒他都會敬而遠之。
她似乎也有些明白為何在這麼多人之中,他獨獨對秦笑包容。或許,秦笑如今的樣子,像極了以前的他。
再次垂眸,他又替她斟滿了一杯酒。
「既然你做了天聖的丞相,那為何還要探聽東陵的消息?」這個消息,她還是知道的。
她曾派人去打探過他的消息,知道的也不過是皮毛。若是眼前這個人的話,打探不到也不覺奇怪。
看似狂妄自斂,實則心細如塵。凡事都要做得滴水不漏。
他不遺餘力地去打探東陵的事,莫非他也想分亂國一杯羹?
「這點本相現在不能告訴你。也許你以後會知道。比起瞞著你。本相更不想騙你。」聞言,他認真地看著她。鄭重其事道。
他即便是將這朝堂天下覆弄於股掌之間,亦不會玩弄她半分。
聽著他語氣里的認真,慕槿不禁蹙了蹙眉。每每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裡總會不自覺地划過幾絲異樣。
很淺的,卻又很安心。
慕槿握了握杯盞,將裡面的酒飲盡。神情略顯心不在焉。
「你若是困了,就先去休息。本相處理完這些東西就過來。」他目光幽笑地看向她,語氣一如既往地低緩。卻不能忽視他眸光里一閃而逝的寵溺。
聞言,慕槿面上兀地一紅。好在喝了一點酒,遮住了臉上的燙意。沒有引起懷疑。
不過,這話貌似聽著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