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爐鼎香菸纏繞。
窗戶虛掩著,但也不透氣。待在屋子裡反覺悶得慌。
慕槿坐著,殷非翎立在她身後。
看向白色紗簾內,若隱若現的人影。指腹把著脈,垂眸若有所思。
「本妃近日頭越發疼痛,心口處也時不時如螞蟻爬痕,刺癢微痛。不知道郡主可有醫治之方?」簾內,太妃娘娘的聲音徐徐傳來。聽不出虛弱之感。
慕槿拿開手。斂眸勾唇,問,「不知娘娘之前服用過何藥?連太醫開過了藥也未見效,娘娘便如此草率,信得過臣女?」
事出反常必有因。
對於這個太妃,她不了解。只不過,深宮中的女子,心機哪會有簡單的。
「俗話說得好,瞎貓碰上死耗子,萬一本妃碰對了呢?」太妃低緩地說。借著紗簾,目光看向外面的女子。
殷非翎不屑地瞥了裡面一眼,做了個鬼臉,隨即撇過頭。這是拐著彎兒的不信任加罵人呢。
慕槿並未生氣,挑了半邊眉,淡淡地回應,「依臣女之見,娘娘這倒像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寧可病急亂投醫,也不肯對症下藥。」
「那依你診斷結果,本妃是得了何症?要用何醫呢?」太妃娘娘繼續問。抬手撫了撫額頭,似頭疼犯了。
也不知她能看出個什麼名堂。
慕槿心裡划過一抹嘲諷,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淺淡地說,「娘娘頭痛,乃是憂慮堆積過甚。多日失眠,服用過多的藥,以致身體紊亂,沖穴至頭頂。而心痛之症,乃是心悶堵塞,諸事不順所致。」
見裡面的人未說話,她又勾唇繼續,「解症之法,除卻少服用一些無乾的藥,安穩睡眠外。還要解心中思慮,力求瑣事暢順。心病還須心藥醫,娘娘有心病,找到根源,再專治方能大好。」
靜了片響。
簾內傳出一聲低笑,忽而,帘子被徐徐拉開。露出太妃娘娘的雍容華貴之貌。
「郡主果真是一個聰穎過人的女兒家。」語氣不含褒貶,她拾絹掩了掩鼻,目光淡涼,「既知本妃得了心病,那會醫術,便也是半隻腳踏入了醫師之列。作為醫者,替病者治好疾症,方為仁心。否則,也擔不起醫師的名頭。」
這高帽子戴得,著實歪了。
慕槿淡笑地回著,「娘娘此言差矣,臣女雖會治些小病,可卻從未認過這醫師名頭。若娘娘真有心病,那不妨自醫。」
「那你可知本妃心病何在?」太妃突然發問。涼蔑的目光微冷。語氣卻依舊柔緩。
「不知。」慕槿如實回道,「臣女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