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從不問對錯。也不怕被什麼束縛而別無選擇。有的路,走與不走,都沒關係。有的事,做與不做,並不重要。
只是以前,他習慣了,為了一些念想,必須去做一些事。為了某些壓在肩上的重任,韜光養晦,隱忍不發。
卻從沒有人,問過他是否願意。
也沒人問過,他是否在乎。
現在,眼前這個女子,卻實實在在地,說出了這麼多年他心底的話。不願看到他,去那一條冰冷孤獨的路,與人背道而馳。
也不願,為了他不喜歡的事,而做出一些讓自己陷入絕境的選擇。
若是可以,興許,很多事,他都可以放下。因為,他現在並非一個人。
慕槿見他面容含笑,心情似乎比以往都要好。好像清風拂月,不擾世俗。如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多看一眼,似乎便會多陷一分。
他又抬步繼續往前走著。
她立在身後,看著那抹修長背影。似乎,方才的話,他有些會錯了意。
至於哪裡不對,她現下也記不清,她具體說了什麼。不過,他要是能想明白的話,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我現在要去替阮雲城再診診脈,答應了阮莊主的事,不能食言。」慕槿跟上去,走了幾步,和他解釋。「素和若是有事,可以先回去。」
「我無事,陪你一起。」素和憐玉溫言道。
不一會兒,兩人便到了阮雲城屋外。
但是,門口正立著一個人,讓他們雙雙停住了腳步,抬眼看去。
黑色長袍,金縷滾邊。他正抱臂倚在門旁,俊冶的臉上是一雙幽深魅邪的眼眸。好以整暇地移開目光,看向女子身旁一抹素衣人影。
「佞塵泠風,不愧是世子爺的手下。動起手來,命都不要了。」說著,抬手拂了拂袖口。那裡,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你沒事吧?」慕槿皺眉,走上前去,拿起他的手,仔細看了看。發覺只是袖口破了一點,沒有傷著裡面的皮肉。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他,「泠風也不是隨便動手的人,你要同人較量。自然得做好隨時受傷的準備。」
此話一出,雲盞眉頭一皺。奇怪地看向一臉冷靜地調侃他的的女子,本來心裡還因為她的著急而覺得高興的。現在,聽到她的話卻感覺不大舒服。
「本相也不是隨便動手的人。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他目光落在後面的男子身上,眼眸眯了眯。
「嘶!」雲盞捂著手臂往旁邊挪了一尺。慕槿拿手肘撞他一下,冷掃他一眼,讓他說話收斂一點,「一個巴掌拍不響。我要是給你一巴掌,看你的臉會不會回應我?」
這種事,也值得狡辯?
「本相也不知道,不如你試試?」雲盞又將身子靠近了她,把臉伸到她面前,曖昧不已。
慕槿瞪他一眼。
這個人,怎麼越來越沒臉沒皮了?她抬手,貼到他額頭,沒發熱啊?
「算了,你先讓開嗯——」
雲盞趁人不備,臉往前一伸。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她的唇,又很快離開。負手站好。
眉毛輕挑,眼裡閃過幾絲笑意。
素和憐玉臉色微變,上前幾步,將人隔開。看向雲盞,神色意味不明,語氣溫良地道,「相爺,還請自重,慕兒不是可以任你戲弄之人。若你還想同泠風較量,那便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