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寧安王緊擰著眉,聽人喚,這才回過神來。側目看了眼隨從,「邢七?」
邢七立馬上前,付錢買東西。很快,那個小丫鬟手裡便多了一個油紙袋。
「還有事?」
事情辦好,寧安王面色微冷地問。
若非太妃娘娘再三叮囑要陪同照顧她,他也不會有這個耐心陪她走了一條街。況且,這次出來,他有事要做,順便而已。
慕晗煙聞言,看了眼丫鬟手裡買的零嘴,神色間顯得有些落寞。指尖輕撫摸著肚子,略顯委屈。
為什麼連孩子也困不住他?
到底是哪裡失算了?
寧安王立在一旁,與她隔了一段距離,半響見人不說話,看也沒看,神色冷沉得可怕,甩袖欲離去。
「姐姐?」
步子剛邁出,便聽耳畔傳來一道驚訝聲。他止住腳步,抬頭看去,冷凝的眉頭頓時舒緩了許多。
負在身後的手輕輕摩挲著,略顯緊張。卻又不敢再靠近,怕那日的相處只是他的一場幻覺。
剛一個划過這個念頭,他的心裡便不由泛起一絲苦笑。這種求而不得,見而不能靠近的感覺,他也終於體會到了,算是他應得的,也是他心甘情願的。
正出神間,那個被喚住的女子偏頭看來,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遇到了幾個無關緊要之人。
目光一轉,落在他身上之時,也只是客氣又疏離地頷首一下,以作行禮。隨後又邁出了步子,繼續往前走。
「姐姐?如今太妃娘娘在府中,平日裡她也時常念叨著姐姐為何不去王府坐一坐。今日姐姐獨自出來,看這條路,也像是回宅子的。姐姐不如與我們回去王府,賞個臉一起吃個飯可好?也算是全了晗煙和娘娘的一番心意。」慕晗煙趕忙上前,將人半攔住,「且姐姐過不了多久便會嫁入王府,與妹妹一道侍奉王爺還有太妃娘娘。今日前去,也權當提前適應適應?姐姐如此善解人意,不會不同意吧?」
沒等慕槿說話,寧安王卻是皺起了眉,目光含著些許複雜之色,看向那個一臉淡然的女子,眼裡泛著一股期待。
他倒是希望她能答應的,可是……
她會嗎?
「我們說話,毋須拐彎抹角,若是你曉得分寸,還是收斂些的為好。嫁入王府,就該心安理得地過日子,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將自己算計了進去。」
慕槿話音略低,神色涼涼地看向她。
她是什麼意思,自己豈會聽不出來?她事多可沒功夫在這兒瞎耗。
「姐姐,晗煙只是好意,沒有那些不該起的心思。你我好歹是姊妹,晗煙在姐姐心中,怎就如此歹毒呢?」慕晗煙聞言,拾起了帕子,輕拭著眼角,小聲啜泣地說。
可眼底卻閃過一道寒芒。
她都如此俯首做小了,還是不被領情。敢駁了她的意,那就走著瞧。
「哭完了,我可以走了?」慕槿淡掃她一眼,語氣間無不是嘲諷。
這樣的人,不值得她費功夫。
不過倘若她執意如此,或者起了別的心思,那也別怪她心狠手辣,不講情面了。
何況,她於自己來說還沒有情面可言。
「姐姐,晗煙言盡於此,姐姐真的在意晗煙先去王府的事,不願原諒晗煙了嗎?」慕晗煙不回她的話,又兀自掩面啜泣起來。
有沒有眼淚倒是另一回事兒了。
「槿兒。」
不待她說話,耳畔便又響起一道冷沉的聲音。聽得出來,這話仍舊儘量保持了柔和。可是卻令她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都起來了。